“真是鬼說的啊!”我立刻叫起了撞天屈:“我跟你說,我從小就能感覺到不幹淨的東西。我前天路過這兒,就覺得鬼氣森森的啊,回家就發了高燒,燒得我頭昏腦漲的,眼前一直都有一個人在那兒晃啊晃的。他跟我說,自己被人埋在咖啡屋底下了,死得那叫一個慘啊,讓我想辦法給他報仇!我這不就想出這麼一個道道兒嗎!”
“一派胡言!”警察一揮手:“把他們全都帶回去做筆錄。”
我被警察帶走之後,一口咬定是被鬼托夢,才去了夢緣咖啡屋,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夢緣咖啡屋外面沒有監控,服務員也沒法兒證明我以前沒去過。唯一的疑點就是我一進來就要找老闆。可我咬死了是為了不讓老闆逃走才故意鬧事兒,警察也拿我沒有辦法。
小九是混混,出入警察局是家常便飯,有的是辦法跟警察較勁兒,警察從他那兒問不出來什麼。至于檀越,從進門之後就沒開過口。警察最後隻能把我們放了。
我們幾個一出來,小九的手下就傳來了消息:夢緣的兩個老闆也被人放了,出來得比我們幾個還早。他們本來一直在後面跟着的,可是跟了沒一會兒就把人跟丢了。
“馬上回鍋夥等着他們!”我帶着人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小九的鍋夥,專等對方上門。
我在屋裡坐了兩個多小時,小九就問了我不下十次:“李哥,你的辦法能行嗎?要不,咱們還是挂出牌子跟他們叫陣吧?”
“相信我!”我實在有點兒煩了。
小九指着電視屏幕:“大哥,咱們辦事兒靠譜點兒吧!就這東西還能看見武林高手哇?”
小九的鍋夥裡着實有幾個人才,有人硬是想辦法把社區攝像頭的信号給弄過來了,借着路口的攝像頭,他們能把鍋夥附近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事情就像小九說的一樣,攝像頭那東西看看普通人還行,遇上武林高手卻完全不起作用。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放心,山人自有妙計。”我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你這鍋夥,四通八達,地形錯綜複雜,正是用兵之地,擒拿強人自然不在話下。”
“哎呦娘哎!”小九差點兒跪了:“還山人自有妙計,我都聞着膻味兒了!我跟你說,我那些兄弟,打架還行,你讓他對付術士,那不是往狗嘴裡扔肉嗎?”
我微笑道:“所以我才要拿一群不懂法術的混混擒住兩個高手。隻有這樣才能打擊他們的自尊,為我們逼供做好準備!”
“我的哥呀!我給你跪了,真跪了……”小九話沒說完,我就看見有人影從屏幕上一閃而過。從人影飛躍的角度上看,對方已經跳上了胡同邊的屋子。
“從東邊來了!走,上房!”我站起身來竄上了屋頂,悄悄趴在了房檐後面,把手放在嘴邊,學了兩長一短的三聲貓叫。
青皮混混動手講究明刀明槍,打伏擊、設埋伏這一套是土匪的專長。隐身在暗處的土匪,不僅要監視對手的舉動,還要及時傳遞消息。我學貓叫就是在給埋伏在附近的混混發信号。
遠處屋頂的兩個人影聽見貓叫之後,立刻蹲了下來,看樣子他們也在懷疑叫聲是真是假。僅僅片刻之後,兩個人又一塊兒站了起來,一前一後起身飛躍,跳向另外一間房頂。
第一個人站穩身形之後,第二個人跟着落在了房頂,就在她腳尖剛剛接觸到瓦片的刹那間,整個屋頂轟然塌陷,兩個人在驚叫聲中掉進了屋裡。
兩人雖然在猝不及防之中落進了陷阱,但是反應卻極為迅速,僅僅幾秒鐘之後,我就看見其中一個人的影子從房頂缺口上探了出來。
我馬上抓起身邊的石灰口袋,掄圓了胳膊扔了過去。漫天石灰像是下雪一樣傾向房頂時,二十多個混混一下子從附近的房子上站了起來,每人舉着一個黃水亂滴的塑料袋蹲在了房上。
與此同時,另有二十多人從附近屋子裡沖到了外面,手裡舉着一米來長的鐵管,貓腰瞄向了房屋門窗。他們幾個剛剛站好,房子正面的兩扇窗戶就砰然開啟。
二十來人同時舉起手中的鐵管,像是投擲标槍一樣投向了窗戶。但是這些人的準頭實在太差了,隻有寥寥兩三根鐵管被扔進了屋裡,其餘的全都打在窗戶上彈了回來。饒是如此,屋裡也跟着傳來一陣兵刃擊打鐵器的亂響。
我估計屋裡的兩個人已經被鐵管逼回了原位,立刻大吼一聲:“扔!”
房上的混混立刻把塑料袋給扔了下去。啪啪幾響之後,嗆人的惡臭立刻順風飄了過來,屋裡頓時傳來一陣陣尖叫:“李孽,你個賤人――”
“我要殺了你――”
她們認識我?我剛一愣神的工夫,兩道狼狽不堪的人影就撞破了大門,從屋裡沖了出來。早就繞到屋子正面的檀越揚手撒下了一張大網,像是打魚一樣把兩個人全都套在了裡面。
其中一人正準備揮刀割網時,二十多個混混就一齊沖了過去,把刀架在了對方脖子上。
我從屋頂跳了下來,背着雙手走到兩人身前:“收好網,拖回去!”
“好咧!”小九眉開眼笑地抓着大網,像是拖魚一樣把兩個人往屋裡拖去。他的一個手下顯得異常興奮:“李哥,大糞水真能辟邪啊?”
“狗屁!”我沒好氣地罵道:“要是大糞能辟邪,術士全都改行掏糞算了!女生愛幹淨,拿大糞潑她們,她們肯定會蒙圈兒,一着急,還能不出錯嗎?”
“高招,高手!”那人又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們肯定會過來,還能往你想的地方落?”
“女人大部分都小心眼,白天在我手裡吃了虧,晚上肯定得報複回來!尤其,有本事的女人更是這樣……”我指了指鍋夥的房子:“這個胡同,數你們的房子最高。我故意把樓上的燈點着,還安排了人在窗口打麻将,就是為了讓她們覺得屋裡有人。”
“從外面進來,最不容易被發現,也最容易被發現的,都是跳房蓋兒。接近鍋夥一點範圍之後,還能掩飾住身形的就隻有那麼幾間房子,所以我才讓你們在那幾間房子附近埋伏。”
我說着話,走到兩個人身前,伸手把她們的面具摘了下來。面具下面精緻的面孔,果然就是夢緣咖啡屋的雙胞胎老闆。
我微笑道:“兩位不準備自我介紹一下嗎?”
“哼――”其中一個丫頭狠狠瞪了我一眼,扭過頭去。
“好!”我挑了下大拇指:“小九,把她們拖出去泡糞坑裡,什麼時候餓得喝大糞了,什麼時候放出來!”
“好!”小九拎着人就要往外走,其中一個小丫頭哇的一聲哭了:“李孽,你欺負人!唐大姐還說你講義氣,全是騙人的!”
“啥?”我立刻懵了,跟檀越對視了一眼之後,趕緊給唐向晚打了個電話:“老闆,你是不是讓兩個小丫頭來找我了?”
“對啊!是對雙胞胎。”唐向晚在那邊說道:“她們一個叫珞傾塵,一個叫珞傾落,是修羅堂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就是江湖經驗差了點兒。”
“我們跟修羅堂一向是盟友的關系。這回修羅堂那邊怕大珞小珞吃了沒有江湖經驗的虧,才求我讓你幫襯着點兒。如果你沒有時間的話,可以讓小九幫她們的忙。”
“你真行!”我有氣無力地道:“你怎麼不早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