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于浩東忽然一陣狂笑,眼角上淚水直流:“你明知道我沒瘋,隻是你希望我成為瘋子……我也是你的兒子,我也是你的兒子啊……”
對面老頭眼裡雖然閃過一絲不忍,但是馬上又厲聲吼道:“送他回病房!”
“我不去!我哪兒也不去!”于浩東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我的朋友已經到了,你再也控制不了我了。”
“他瘋了,把他送回去。”老頭揮手之間,他們身後立刻竄出幾個保镖,直奔我和于浩東的方向撲了過來。
我一轉輪椅,把人推給了檀越:“你先走,我馬上過來找你。”
檀越把于浩東拉起來背在身上時,我已經沖進敵群,展開鷹爪向對方身上抓了過去。首當其沖的保镖猝不及防之下被我一爪抓在前兇,身上頓時開了五個血窟窿,慘叫着倒在了地上。
後面幾個人微微一愣的功夫,又被我連續撩翻了兩人,剩下的人同時退後之間,把手伸進了懷裡。
“别動槍!老疤子,你上!”老頭冷喝之間,他身後閃出來一個臉上帶疤的老頭子,抽出一把三棱軍刺,直奔我身上刺了過來。
對方剛一出手,我就看出了他與那些保镖的不同。這個人雖然稱不上是武林高手,卻是一個百戰老兵,出手既快又狠,毫不留情。
僅僅電光石火間,對方的軍刺就已臨近我的要害。我迫不得已,雙腿微控,連退三步,才躲開了對方平白無奇卻又無懈可擊的一招。可是對方卻不想給我喘息的機會,兩腳連跨幾步,手中軍刺直奔我的眼睛再次刺來。
他也練過外家功?如果對方不是練家,不可能放着我的要害不管,專門刺我的眼睛。
我緊盯着對方的刺刀再退兩步之間,雙手忽然背後,戴上了閻駿逸送給我的“追命爪”。
追命爪看上去像是一副鷹爪型的手套,指尖上帶着純鋼的符文爪尖,爪鋒上也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浸泡過,通體閃動着血色的暗芒。
以前我不是沒想過戴一雙手套或者鐵爪對敵,但是老核桃一直告訴我,如果找不到爪類神兵,甯可空手也别帶任何東西,一般的爪類武器會影響武者的觸感,戴上之後得不償失。
追命爪卻不知道是用了什麼皮革,戴上之後我幾乎感覺不到自己戴了一副手套。
從閻駿逸把追命爪給我,我就一直想要試驗一下它的威力,現在終于有機會了。
就因為我為了帶上兵器,腳下稍稍慢了一步,老疤子瞅準機會,忽然加速,刺刀帶着一絲風嘯直奔我眼前刺來。
“給我開――”我幹脆擡手一爪直奔對方刀尖上擋了過去。
這時,我身形還沒站穩,右掌掌心就像是撞上了飛射而來的子彈,不僅痛人心扉,随之而來的沖擊也讓我身形往後一仰,腳下連續幾個踉跄,連退了幾步。對方手中的軍刺卻在我一掌之下被拍飛離手,落向了幾米開外。
我不等身形傾倒,腳下猛地一蹬地面,再次反沖原處。這一來一回,快于閃電,來不及變招的老疤子不得不中途出手,跟我硬碰硬地接在了一起。
我們兩人僅僅一次相撞之後,就再次倒躍兩邊。
老疤子顯然沒想到,自己連續幾次出手不僅沒能把我拿下,反而丢了武器,臉上不由得帶了凝重。
我輕輕往附近掃了一眼,剩下的保镖已經開始悄悄向我身後包圍,我要是再跟對方糾纏,說不定就得被他們拖住。
“後會有期!”我冷笑之間忽然抽身暴退,随手抓住了一個欺進我身後的保镖往老疤子身上推了過去,趁着他出手救人的當口,連躍兩步跳過醫院的外牆,落在了地上。
早就等在那裡的排骨看見我之後,忽然起身對着牆後怒嘯了兩聲。我伸手往排骨頭上一拍:“快走!”
排骨狠狠仰頭一聲長嘯之後,才帶着我跑進醫院後面的樹林。
檀越和于浩東就藏在那附近等我,直到我走過去,于浩東才帶着滿臉愁容道:“我沖動,咱們不該跑出來,老頭子的勢力很大,很快就會全城搜捕我們,我們跑不了。”
“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再說。”
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一籌莫展。老核桃倒是教過我怎麼藏身、怎麼躲避搜捕,可那是在山裡。這個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想躲都沒地方可躲,早晚得讓人找出來。
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于浩東身上了:“你有靠得住的朋友嗎?”
于浩東搖頭苦笑道:“我那些朋友,現在隻怕是一個都靠不住了。”
我還是不死心:“你一個朋友都沒有?再仔細想想!”
于浩東想了半天:“說不定,還有個地方可去。”
“那就走!”
我背着于浩東,一路盡可能抄着小道,走了幾個小時,才到了一家農場。于浩東又指點着我從圍欄缺口的地方鑽了進去:“去倉庫,那邊有個地下室。”
我跟着于浩東進了地下室之後,才發現那裡不僅床鋪、衣服一應俱全,還留着很多罐頭和瓶裝水。我随手拿起一個罐頭看了一眼,生産日期是在半年前,也就是說,這裡在半年之前還有人進出。
我不由得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于浩東解釋道:“這間地下室,是我以前常來的地方。我喜歡在安靜的環境下思考問題,尤其是這種像墳墓一樣安靜的地方,更有利我思考。所以,我才造了這間地下室。”
于浩東不等我問就繼續說道:“上面的農場屬于老疤子,他的愛好就是種菜、養家畜。”
我沉聲道:“你就不怕他找過來?”
于浩東冷笑道:“你跑出來之前,跟老疤瘌交過手了吧?隻要你們交過手,他在短時間内就不會回來。因為,老頭子怕死,更怕我報複。所以這個時候,他絕不會讓老疤瘌離開他。”
我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你們真是父子?”
“是又如何?”于浩東傷感道:“我們是父子,同樣也都是商人。商人最大的習慣就是從利益考慮一切,不管做什麼,都會選擇把利益拓展到最大,把損失降到最低。你們很好奇我的事兒,對不對?我慢慢告訴你們……”
老頭子叫于東海,他用大半輩子打拼出了現在的于氏集團,直到最近幾年才退居幕後,享起了清福。于氏的生意一直都是我在打理。
老頭子給我的任務就是照顧好于氏,照顧好于浩軒那個畜生。
這些年我像保姆一樣照顧着于氏,照顧着那個畜生。萬萬沒想到,那個畜生卻對我下了毒手。等我發覺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時,想要挽救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過去一直沒有懷疑過那個畜生,直到有一天,我無意間看見他在往我的水裡倒東西時,我才懷疑是他給我下了毒。那之後,我又小心觀察了幾次,發現果然是他在悄悄投毒。
我在第一時間選擇了報警。可是警察把他帶走之後,老頭子他們卻趕到了警察局,跟警察說,我是瘋子,在胡言亂語……
你們不會知道我當時的感受,我甚至不敢相信,那兩個惡狠狠地盯着我,對我破口大罵的人就是我的親生父母……
他們知道,我已經廢了,已經完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死于非命。所以他們要保住另外一個兒子,不管那個畜生做過如何喪心病狂的事,也不管對我如何不公,他們要的就是有一個人能繼承于氏集團。
哈哈……
他們把我投進精神病院,讓我自生自滅。他們沒想到我還有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