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夜雨在逃走之前曾經連番受創,尤其是金衫掌櫃聯手那一掌,雖然沒能要她的命,至少也傷到了她的根本,如果立刻躺下來接受救治,說不定還能保住功力,但是這樣快速飛馳,就算事後活下來,也會落下病根。
她能保持着現在的速度,隻能說明,她強行壓住了内傷,憋着一口氣發足狂奔。隻要能讓她那一口氣洩出來,她馬上就會失去戰力,任人宰割。
我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後大聲說道:“宋夜雨,你一向自認聰明,覺得誰都逃不出你的算計,你怎麼沒注意到,我進鬼市之前,故意沒帶我的狼呢?”
“我告訴排骨,隻要天黑之前看不見我,馬上去找葉森,帶他過來救援。事實證明,排骨比你那些廢物手下有用得多了。”
“我說錯了,應該是你太笨,以為我放把火,就是在發信号。那把火是放給你看的。這麼簡單的騙術都能騙過你,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
我說話之間,明顯看見宋夜雨的腳步踉跄了兩下,但是她的速度卻仍舊沒降下來。
葉森在我短短幾句話中,就想明白了我的意思,也跟着說道:“我他麼就想不明白了,盛成王、李重陽都是怎麼栽在她手裡的?是盛成王已經傻得出神入化了,還是她的狗屎運好到登峰造極了?”
“我要是盛成王,幹脆先撒泡尿把自己溺死算了。還有什麼臉在江湖上混?”
葉森的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宋夜雨的速度不但沒有減慢,反而提升了一些。
吳傑克戲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你别看宋夜雨現在是個風韻猶存的老娘們,年輕時說不定還是個美人哩!兩條腿一岔,啪嚓就陷進去一個盛成王;再一岔,吧唧又陷進去一個李重陽。可惜李孽不吃那套,要不然,她肯定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有個屁用?”葉森的嘴上也不留德了:“還能用騷性熏死李孽啊?”
葉森、吳傑克一搭一唱,把宋夜雨給貶到了腳下,可惜宋夜雨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應。
我眼珠一轉道:“葉森,你來之前,我告訴你的事情,安排好沒?”我說話之間,用兩隻手指在葉森眼前攆了攆,做出一副數錢的動作。
葉森心領神會地道:“不就是什麼大日财團嗎?現在已經完了!葉家麾下五家金融公司正在全力狙擊大日财團。就算宋夜雨現在回去,除了一屁股爛債,一毛錢都不會留下。”
宋夜雨腳下一個踉跄,差點兒跌倒在地。
宋夜雨不在乎諷刺,不在挑釁,也不在乎侮辱,但是她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勢力,卻是她的軟肋。現在不僅大日财團被毀,我們還要趕盡殺絕,宋夜雨就算是泥人,也會被我們激出火性。
我一看有門兒,馬上說道:“斬草要除根哪!可别留下什麼後患!”
“放心!”葉森大咧咧地說道:“葉家對大日财團的資金走向了如指掌,凡是跟他關系密切的公司,一個都不會放過。”
葉森的聲音當中殺氣四溢:“我爹打小就跟我說,能拿錢砸人的時候,别動手,能動手的時候,别說話。砸不過也打不過的時候,再跟人講道理。我做得很好哇!”
“大日财團徹底砸跨了,我已經通知下去了,讓債主們一起上門逼債,不把那幫孫子逼得切腹自盡,就别回來。還有那些跟大日有聯系的人,也要解決,打不垮就殺。”
“我已經調集了幾個億的資金,跟四個頂尖殺手組織談妥了,那些人個個都是明碼标價,這邊人一死,我那邊就給錢。國外就這點好,花錢就能雇到殺手。”
葉森的聲音一下提高了不少:“你别跟我說什麼,怕我殺錯了人。甯殺錯,不放過。殺個把人,也就是多花百八十萬的事兒,連個屁都算不上。”
我和葉森一搭一唱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連續不斷地往宋夜雨的心窩子上狠狠紮了過去。
财團被毀,或許還刺激不到宋夜雨太多,隻要她手下的精銳在,重組财團、東山再起,隻不過是時間問題。但是她的人死光了,她就失去了最後一點資本,不由得她不心疼。
宋夜雨的雙肩果然在明顯地顫抖,腦袋也像是不斷點頭一樣,一下一下往前低。她在咽血!
武林中人受内傷時,都會拼命把血咽回去。據說,不吐血就不洩元氣,憋住一口元氣,還有翻盤的機會。我不知道這麼做是不是有什麼科學依據,但是所有武林中人都這麼做。
我一看宋夜雨的模樣,就知道她快要堅持不住了,我必須給她添一把火。
我陰氣森森地說道:“說得沒錯!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聯系一下玄衣舍,讓他們幫着查查,大日财團還跟誰聯系密切,一塊兒全都做了算了!”
葉森眼睛一亮:“好主意,順藤摸瓜,我就不信拔不出宋家的根兒來!我馬上打電話!”
“噗――”
正在急速飛奔的宋夜雨再也堅持不住了,噴出一口鮮血,栽倒在了地上。
成了!
我們三個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直奔宋夜雨沖了過去,直到距離宋夜雨十米開外,才停了下來。
“帶槍了沒有?”我把手伸向葉森時後者搖了搖頭,卻從身上抓出了幾個硬币:“用這個一樣!”
我和葉森都知道宋夜雨精于用毒,不敢離她太近,同時抄起硬币,往宋夜雨身上打了過去。
宋夜雨雖然重傷在身,卻奮力躲開了自己身上的要害,兩枚硬币在她身上炸出兩團血花之後,宋夜雨尖銳喊道:“李孽,我并沒有真傷到你,我也已經受夠了報應,受夠了折磨,你該滿足了!别太狠,老天有眼,它看得見一切,你該歇手了,你不能殺我!你再行兇,是會遭到報應的……”
“給我死!”我不想跟宋夜雨廢話,廢話說得多了,說不定會出現什麼變數。
兩枚硬币在我手中化成寒芒向宋夜雨面門閃射而至。宋夜雨猛一轉頭,硬币削掉了宋夜雨半隻耳朵,飛向了遠處。
宋夜雨慘厲地尖笑道:“好,李孽,你說我狠,你比我還狠!你有多少狠毒手段,都使出來吧!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折磨一個弱女子……”
“你果然沒有力氣反抗了!”我确認宋夜雨沒有作假之後,抓起所有硬币,向宋夜雨打了過去。十多個硬币同時罩向宋夜雨全身的刹那間,十多道撕破空氣的風嘯,同一時間迎向了我打出去的硬币,在千鈞一發之間,救下了宋夜雨一命。
直到硬币被崩飛幾米之外,我才看見打飛我硬币的東西,竟是一條桃核做成的念珠。一個突如其來聲音随即怒喝:“阿彌陀佛,好狠的手段!貧僧多少年以來,都沒見過如此狠毒之人。沒想到,紅塵之中還有如此孽障!”
宋夜雨雙目中頓時閃出希望的光芒,不顧一切地大叫道:“救命啊!求求說話的大師救命啊……”
藏在暗處的人,功力明顯要高過我不少,我當機立斷道:“動手!”
我和葉森也顧不上宋夜雨會不會臨死反撲,拼着中毒的危險,出手往宋夜雨頭頂拍去。
我們兩人狂暴如雷的掌風還沒拍到宋夜雨身前,一道紅影就憑空出現在了我們眼前,不由分說地一掌往我們手上擊來。
轟然一聲巨響之後,我和葉森同時倒退幾步才穩住了身形。剛才與人對擊的手臂一陣陣發麻,我們眼前也多出了一個怒目圓睜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