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的看見我打電話搬救兵,不但絲毫沒有緊張,反而露出冷笑:“有些人就是喜歡裝腔作勢。我倒要看看,你能找來哪路神仙。包連長,五分鐘之後你應該沒有理由不抓人了吧?”
包連長冷着臉沒有啃聲,對方卻看着手表給我計起了時間。很快,姓王的就再次冷笑道:“五分鐘到了!現在是不是該讓我見證一下奇迹了?”
姓王的陰陽怪氣地說道:“人呢?電話呢?命令呢?都在哪兒?包連長,你還在等什麼?是不是還要讓我給你的長官再通一個電話?”
包連長看了看表:“帶人吧!”
包連長手下的士兵還沒走過來,他手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包連長剛一按下通話,就聽話筒那邊有人咆哮道:“你是不是傻?還是不認識字?用不用我教教你‘特别顧問’四個字怎麼寫?從現在開始,指揮權交給李先生,你聽他指揮!”
“是!”包連長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命令。
姓王的臉色變得一片鐵青:“這件事兒,我會繼續找你們長官理論!我們走!”
“等會兒!”我冷聲道:“包連長,讓你的人把我院子裡的東西全都扔出去,我一眼都不想多看。”
“是!”包連長一揮手道:“動手!”
整隊士兵不由分說地把所有儀器全都扔到了外面。我指着臉色陰沉的姓王的:“這件事兒沒完,咱們走着瞧!”
“哼!那咱們就慢慢走着瞧!”對方冷哼了一聲,推開人群,走向了指揮部。
我不是不想教訓他一頓,但是我也知道,部隊和科研是兩個不同的體系,沒有必要,雙方不會硬碰。我不想給程明找麻煩。我自己的事兒,自己會想辦法解決。
我正想進屋時,有人已經從屋裡擡出了幾具蒙着白布的屍體。
“混賬東西!”我擡腿一腳把一具屍體給踢飛了出去。
死人進屋那是忌諱!尤其是他們把人擡進了廂房,那就等于把死人給讓進家裡做客了,就算不鬧出大事兒,也會讓人沾上晦氣。
那具屍體被我踢得在地上亂滾了五六圈,才臉朝下趴在了地上。
我幾步走到屍首跟前,伸手往屍體上一抓,把死人豎着扛在了肩膀上,跟着一伸手抓過來一個村民:“帶我去找那個姓王的。”
對方被我肩上的屍體吓得臉色發青:“我說大侄子……咱們……咱們還是算了吧!反正你也沒吃什麼虧!”
“放屁!”我一把将人拎到了跟前:“你去不去?”
“我帶你去!”早就在邊上躍躍欲試的高大頭一下跳了出來,領着我趕到村東頭的大院:“姓王的就住這院子。”
我扛着屍體,擡腿一腳把院門給踹了個稀碎,大步走進院裡:“姓王的,你他麼敢把死人放我家裡?我現在給你送回來了!”
我也沒管對方什麼反應,扛着死人走向大院的廂房,一擡手,把死人給舉了起來,像是拿木頭撞門一樣,撞碎了廂房玻璃,硬是把死人給塞進了對方屋裡。
我這邊還沒停手,大康就拖着另外一具屍體跑了過來:“這兒還有一個!”
我二話沒說,抓起死人又給扔進了廂房。
姓王的冷眼看完我所做的一切,才開口道:“姓李的,你過分了吧?”
我冷聲道:“我過分?你家老輩都是啞巴,沒告訴過你什麼叫忌諱?”
姓王的輕蔑道:“我不知道什麼叫忌諱,隻知道什麼叫科學。不像某些人,頂着一個高級顧問的頭銜,除了耍無賴、講迷信,什麼都不知道。”
我冷笑一聲:“那我就看看,你能把科學講到什麼時候!”
我連看都沒再看對方一眼,拉起高大頭,快步離開了大院,趕回家裡:“高叔,你給我說說,山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高大頭聽我一問,就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一刻不停地說了起來:“大侄子,你可回來啦!村裡出大事兒了……”
高大頭說道:
前幾天,山上跑下來一個人,全身都是血,那臉上、那身上,就看不着一塊兒好地方。他從砍頭坡那兒跑下來,就一頭栽進了河裡,河水都染紅了。
當時放牛的老六看見河裡有人,就跑回村裡喊人。村長帶着人趕過去之後,那人隻說了一句“山頂上還有人”,就斷了氣兒。
村長報了警。等警察來了之後,帶着警犬往山上搜,可是怎麼找也找不着人。警犬也不知道看見什麼了,全都縮在山底下,打死也不敢往上走。
警察逼得沒法辦,隻能找村長組織鄉親上山找。村裡人在山上找了整整一天,天傍黑兒的時候才下來。我們後來一查人,就老六一個人沒下來。
這下村裡人炸鍋了。本來上山找人的,可人沒找着,倒把自己人給搭進去了。我們正七嘴八舌要再上山找人的時候,老六自己從山上下來,跟我們說,他看見人了,就在頭道門兒後面。
他說那話的時候,誰都不相信。頭道門兒我們都找了好幾次了,怎麼就他看着人了?
當時就有人問他:“你别是喝多了,看花眼了吧?”
老六嘿嘿一陣冷笑,那笑聲就不是人動靜兒:“我喝多了?你們誰聽說死人還會喝酒?”
村長當場就把他罵了一頓,有人還特意拿着手電往他腳底下晃了兩下。老六是真沒有影兒啊,兩隻腳就像是懸着似的,輕飄飄地站在地上。當時在場的人全都吓得直哆嗦,想跑還不敢跑,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老六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家院子。
村裡有幾個膽子大的,悄悄躲在院子外面往老六家裡看。你猜怎麼着?老六空着手把他家的牛給擰了,牛腦袋都在他手裡轉了三圈。
他活活把牛腦袋給擰了下來,捧着直往下滴答血的牛腦袋,坐在院子裡一口一口的啃。
那幾個人差點兒沒讓老六吓瘋了,趕緊回去找村長,讓他請大仙兒。大仙兒沒請來,武警倒是來了。聽他們說,是回去的警察發現頭道門兒下面有什麼地宮,他們過來保護現場。
武警來了之後,也不知道怎麼就找不着頭道門兒在哪兒了,想讓村裡人幫着領路。
要是沒有老六那出事兒,村裡得有一百個人願意幫忙。可是這事兒一出來,一個敢帶他們上山的都沒有。後來還是鄉裡的人跟村長急了眼,他才勉強派了個人帶着武警上了山。
當時村長也請武警幫忙把老六從他家院子裡弄走。等他們到了老六家裡一看,那人早就不動了。被他擰下來的牛腦袋都讓他啃得連一條肉絲都不剩了,血糊糊的扔在院子裡。
老六自己縮成了一團,鑽進了牤牛肚子裡,怎麼拽也拽不出來。後來武警用刀把牛皮剝了,才算把老六從牛肚子裡拽出來。老六連個人模樣都沒有了,全身爛得不像個樣兒,隻有肚子鼓得溜圓溜圓的。
老輩人說,死人能把東西吃下去,但是消化不了。要麼還得原樣兒再給吐出來,要麼就得鼓着肚子。這回我算是真見着了。村裡人吓得要死要活的,都不敢在村裡待了,說什麼都要走。
可是,誰都沒走出去,就全被武警給攔回來了。他們也不知道接了什麼命令,說啥都不讓我們出去。一開始,村裡人還打算合夥往出沖,後來武警動了真格的,他們才消停下來。
村裡人消停了沒有幾天,那群什麼研究院的人就來了。領頭那個人一眼就看好了你家的房子,說什麼都要征用。
我當時就跟村長說不行,可村長不同意,硬是把房子借給了他們。他把房子借出去之後,我就覺得要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