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若是因為生産出了什麼差池,與他們巡防營是一丁點牽扯都沒有。<??{<?〔
不過,若是他們巡防營在聘請穩婆的事情上慢怠了,十之**要被治個罪。
右巡防衛權衡着,自己掉了腦袋不要緊,愧對了他們天策軍的名聲卻是萬萬不能的。
萬一穩婆還沒請來,靜妃娘娘就去了,那此事還得勞煩天策府上将逸親王,親自出面調停了。
右巡防衛想到逸親王能出面,心裡就踏實了許多。
“放了我姐和孩子,要殺殺我!”溫人久抱着孩子,越是掙紮就越是被官兵束縛得緊,臉都被按進了土裡。
經曆了喪親之痛,又遭受如此屈辱,低聲下氣也打動不了這些走狗,溫人久的理智漸漸消磨殆盡了,“你們這些走狗,仗勢欺人,要殺殺,要剮剮,别磨蹭,呸!”
右巡防衛皺了眉頭,豈能容許平民如此叫嚣,還謾罵巡防營的兄弟們是走狗。
不過神策軍軍法嚴明,他倒不會濫殺百姓,隻是厭惡道:“這兩個礙事的,給我帶走關起來,再添亂殺無赦!”
溫良在懷裡被聲響驚吓醒了,卻沒哭,隻是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周圍。
溫人久也死死盯着右巡防衛的眼睛。
“啰嗦什麼,放了我姐和孩子,隻殺我就行了!”溫人久知道,他們一旦被關進了牢裡,就很難出來了。
溫人久不怕死,自己死了正好下去陪陪父母弟妹,但是溫泉帶着孩子決不能被關押起來!
“找死!”左巡防衛聽的都來氣,他們巡防營可不是軟骨頭,怎麼能允許一個賤民耀武揚威。
一把利刃舉了起來,束縛着溫人久的官兵閃退一旁,刀劍的陰影落在了溫人久的脖子上。
“不要!”溫泉大聲喊道,手也向利刃抓去。
隻是利刃舉的高,溫泉跪在地上根本就抓不到。
“還有什麼遺言,成全你趕緊說吧!”左巡防衛呵斥着,誰叫這小子活膩歪了,巡防營面前也敢放肆!
右巡防衛沒說話,如果左巡防衛失手殺人背上處罰,他倒是喜聞樂見。
逸親王可不準天策軍随意殺害百姓,違者重罰,右巡防衛心裡清楚的很。
左巡防衛心裡哪能不清楚這規定,他隻是在誘導右巡防衛的情緒,隻是沒想到右巡防衛并沒有憤怒,那過于理智的眼神裡,滿是要看他笑話的餘味。
左巡防衛呵呵笑道,鋪了台階給自己下,“當然,如果遺言說的好,那麼本官會考慮留你們一命!”
“我就是穩婆!”溫泉鼓足了底氣,大聲呵斥起官兵們,道:“别殺人,我就是穩婆!我能去救那個妃子!即刻就能去!否則那個什麼妃子死了,你們的腦袋也保不住!”
“你不過是在拖延我們罷了!”左巡防衛冷笑,她這遺言也太假了,不過關啊,“你要是真有接生婆的本事,剛剛怎麼不說?”
“您,剛剛也沒給我機會說吧!”溫泉利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可沒人讓她站起來,膽子真大。
溫泉昂着頭,看着左巡防衛,脖子赫然露出一塊白。
一副有種你就殺我,最好拿劍戳我脖子一劍封喉的氣勢。
溫泉這作風,一點都不像方才的低聲下氣,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氣場,倒把一旁看戲的右巡防衛給唬住了一會兒,難道她真是穩婆?
如果真是,倒可以讓她一試,反正皇後娘娘向巡防營要的是穩婆,穩婆送到,他們任務完成,靜妃娘娘的生死就不關他們巡防營什麼事了。
“就算,就算你是穩婆,你會接生,又能怎樣!”左巡防衛有些氣急,溫泉一介小小村婦居然不懼怕他,他心裡哪能是個滋味。
左巡防衛微微揚起嘴角,打算煞煞溫泉的戾氣。
他向溫泉呵斥道:“靜妃是産後大出血,這種病症無人能救,那些随侍穩婆全部以死謝罪了,就連姜太醫都束手無策!你,你個鄉間小婦如何救的了啊,你既然是穩婆,能不知道産後大出血隻有死路一條?!”
左巡防衛知道自己不該胡說,若是他笃定靜妃一定會死的話傳到了皇後耳朵裡,他也是必死無疑的。
但是眼前這個小小村婦太不識趣,太不給他面子了,不吓吓她,她真以為那些被處死的穩婆都是沒能耐的了!
眼高于頂的村婦,年紀輕輕信口開河,可别再犟嘴了!
“靜妃還沒死,有希望我就能救!”
溫泉雖然這麼說,但是産後大出血在現代也是要命的急症,醫生全副武裝也不一定能把病人救回來。
隻是溫泉知道,現在她必須硬氣一點,才能争取生存的機會。
“快帶我去救人!我不去你們是死,我去了你們能活!”
“呦呵!”左巡防衛被溫泉氣的一時間沒了詞,手中的利刃在溫人久的脖子上抖了抖。
“姐!”溫人久忽然桀骜而硬氣地喊了溫泉一聲。
聽着溫泉的話,他知道溫泉是想去送死,好把他的命給換回來。
溫人久歎氣似的微微笑了。
也不去管左巡防衛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了。
整個人抱着溫良緩緩站起來,左巡防衛的刀劍被溫人久的肩膀頂開,鋒利的刃口直接割破了溫人久的皮膚,鮮紅的血流順着刀刃絲絲縷縷,滑落到地上。
“小弟,你…”溫泉大喊,竟然說不出話來,隻是用力去撕開自己的袖子,想做一條繃帶給溫人久包紮。
“姐,不用了。”溫人久拉住溫泉的手臂,不讓她撕破自己的衣服。
溫泉又掙了幾下,現溫人久的力氣出奇的大,根本掙不脫。
溫人久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臂力,若是能活下來,将來肯定是練武奇才。
“官老爺…”溫人久看着右巡防衛,眼神冰冷而又倔強,不是在商量,也沒有歇斯底裡,他克服了沖動,理智地說着話。
“放過我姐,我願意先入地獄,我姐隻是個可憐的婦人而已,你們不要殺她。”
“還有這孩子,剛出生不久,父親就沒了,我不忍心他再失去母親,如果我和我姐都去了,那拜托你們把他也殺了吧!不然扔在荒郊野外,會被狼掏心啃骨,不得生的……”
溫人久哽咽了,假話裡全是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