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手起刀落,卻沒有傷及溫人久半分,畢竟巡防衛還要先問話的。[[〈
右巡防衛大聲呵斥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溫人久一副驚慌的表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哀求道:“快!快救救我姐!我姐她踩空滾下去了!快!求求你們救救我姐!救救我姐!”
“救命啊,救命!救救我!快救救我!嗚嗚嗚……”溫泉喊的很恐懼,哭聲嗚咽,遠遠傳來,卻酥酥的惹人憐憫。
“那裡好像…是有個小娘子!”左巡防衛早就聽見溫泉的呼救了。
“先救下來,把他們帶到路上再問話!”右巡防衛指揮道。
“是!”
左巡防衛的官階僅次于右巡防衛,他本不必親自去的,卻主動接了命令,面露喜色朝溫泉跑去。
溫人久被一群官兵押着先出了山林,到了大路,兩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安靜抱着孩子跪着,一臉恐懼地望着官兵們,那臣服的表情讓官兵們看着都很滿意。
不一會兒,溫泉也蜷縮在左巡防衛的懷裡,被老老實實地抱了出來。
溫泉眼睛緊緊閉着,一副快要吓死的樣子,雙手勾在左巡防衛的脖子上,好像一隻柔弱的纏人小貓。
溫人久打心裡舒了一口氣,溫泉沒有危險了。
可是看着溫泉被别人抱着,心裡忽然很是厭惡。
“你安全了!”左巡防衛在溫泉耳邊輕輕說道。
“我,我沒死嗎?!”溫泉閉着眼睛弱弱地問着,演戲需盡力。
“沒事了,沒事了!你沒死,快下來吧!”這個柔弱的小娘子,一定是吓壞了,左巡防衛一邊安慰溫泉,一邊用手輕松撫摸着溫泉的背部。
溫人久看了這個場景更是心煩,卻掩飾了情緒,忙喊了句:“姐!是官老爺救了我們!你快下來,謝謝官老爺們!”
溫泉就等着這話呢,她像是遇見救星似的,趕忙睜開眼睛,慌裡慌張地,将手從左巡防衛的脖子上撤了下來。
整個人也安分地退出了左巡防衛的懷抱,跪在地上,磕頭感激:“謝謝官老爺!謝謝官老爺!謝謝……”
溫泉連續幾聲虛情假意還沒說完,左巡防衛便拉起她的雙手,有些作秀地說道:“區區小事,何足挂齒!小娘子莫要再謝了!”
溫泉隻覺得心裡惡心,忙收回手,真想把左巡防衛的鹹豬手給紅燒了!
其他官兵看着占了便宜的左巡防衛,心裡鄙薄不已。
他們貴為天家神策軍,訓練有素紀律嚴明,怎麼能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
旁邊的右巡防衛顯然有些不滿,他一向不喜這個作風不正的左巡防衛,奈何左巡防衛有點背景,他官大一級,卻也說不得什麼。
右巡防衛心裡有氣,卻拿左巡防衛沒辦法。
需要洩一下,以顯示威嚴。
可是他面對溫泉又不出火來,隻得張口呵斥起溫人久。
“快說,你們什麼人!鬼鬼祟祟上山來做什麼!刺客!”
溫人久趕緊朝地上磕了個頭,一副良民的模樣。
心裡卻是告誡自己,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自己再嫌惡也要演好這場戲。
溫人久理了理思路,按照先前同溫泉對好的口徑,清清楚楚說了一遍身份來曆,原原本本聽起來絕不像假話。
溫人久為了證明自己所說句句屬實,還拿出身份路引和懷裡揣着的幾個饅頭,指給右巡防衛看。
“官老爺,您瞧,這是我的路引,還有出門帶着的幹糧!如果我們是刺客,總犯不着帶着這些東西執行任務吧?”
右巡防衛不說話,負手而立,散出一種威嚴來。
“官老爺,我和姐姐的确是被山裡的餓狼追的迷了路,才誤闖禁地的,您可千萬要明察啊!”溫人久再次磕了一個頭,态度十分恭敬。
“胡說,山裡哪有狼?!”右巡防衛終于接了話茬子,卻是不依不饒。
“頭兒,你剛睡醒可能沒聽見,山裡的确有狼嚎的!”左巡防衛忽然插了一句。
右巡防衛怒視了左巡防衛一眼,左巡防衛卻是不以為然的态度。
就在這時,山裡竟然真的傳來了一群狼嚎的聲音,一聲聲幾乎如同接力。
左巡防衛心裡一下子就樂了,故意低下頭去怕被頭兒看出心思。
右巡防衛的臉色卻是一黑到底,對這左巡防衛更加不滿了。
“巡防營,打起精神來,加強防備狼群!”右巡防衛頓了頓,又指揮道:“把這兩人帶回觀音廟,繼續審問!”
“審問我們什麼!”溫人久急了,語氣強硬,“官老爺,我們可是正正經經的人家!”
“你的意思是我不正經嗎?”右巡防衛冷哼一聲,“偏偏趕上靜妃早産,觀音山上一片混亂,處死你這個趁虛而入的刺客,倒是很正經的事!”
溫泉一聽,便覺得不妙。
一定是右巡防衛當值時打了盹兒,被左巡防衛剛才不經意的話意指了不滿,恰好溫人久又有些頂撞,所以右巡防衛此刻借坡下驢,想要立立威嚴,就要拿溫人久開刀。
“來人啊,把他給我……”右巡防衛果然開始号施令了。
溫泉怕他話落刀落,遂忙喊道:“且慢……”
右巡防衛話未說完,溫泉也剛剛開口,山上一個士兵卻匆匆奔跑了下來。
“急報!急報!靜妃娘娘産後大出血,随侍衆穩婆和姜太醫皆束手無策,皇後娘娘一怒将衆穩婆斬殺!并命我等立即折回上京急聘穩婆,以保靜妃性命,否則,我等人頭落地!”
“什麼!”右巡防衛聽完,一臉蒼白,偏偏自己命不好,趕上宮闱亂事了!
都這個時辰了,想從觀音山去上京請來穩婆,再折返回觀音山,豈是一時半刻的事情,靜妃既然是産後大出血,那不消幾時,便會鮮血流盡而亡!
右巡防衛急忙命令:“你,禀報逸親王!”
他們隸屬于神策軍巡防營,還輪不到皇後決定他們的生死。
“你,快馬加鞭前去上京聘請穩婆!”
雖然,靜妃娘娘很可能在他們還沒有請回穩婆的時候就死了,但是他們還是要不遺餘力去聘請穩婆的。
兩個小兵各自接了指令,立刻跨上飛馬,行動去了。
右巡防衛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