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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變局

超凡貴族 長戟大兜2 8449 2024-01-31 00:59

  會晤結束後,佛利德斯未做停留,與肯特牧師一道離開要塞,撒桑帝國有許多繁雜的事務等着他回去處理。

  巴塞留斯公爵則領着維克多巡視鄧肯要塞,為他詳細介紹這座要塞的防禦工事、運轉機制和建造曆史,又順便聊了劍聖德拉文的一些奇聞轶事。

  其實,維克多并非劍聖德拉文的直系後代,他的血緣往上追溯到德拉文的時代,先祖是劍聖的遠房堂兄,隔了4代的那種。德拉文的血脈子嗣目前隻餘三支,特斯蒂爾聖騎士家族、巴塞留斯公爵和奧蘿克希娅的女公爵。劍聖同另外4位黃金騎士伴侶生育的後代已經分别融入了這三支血脈。

  實際上,維克多的家族譜系同狂風騎士安德莉娅.溫布爾頓女伯爵更近一些,至少他們都是溫布爾頓。不過,維克多和烏塞因有共同的祖先是沒有錯的,雙方言談甚歡,維克多找了個機會,詢問劍聖德拉文的失蹤之謎。

  烏塞因非常肯定的聲稱,所謂巴塞留斯女皇隕滅前謀殺丈夫德拉文是無恥的謠言。薇羅蒂卡隕落一年之後,德拉文才留下一封書信,獨自前往無盡森林,尋找他的精靈同族。

  這封書信的原件至今都保存在巴塞留斯的寶庫中,特斯蒂爾家族藏有它的最初拓本。烏塞因表示,如果維克多造訪巴塞留斯公爵領,他和守護者奧蘿克希娅會共同取出劍聖親筆書寫的辭别信,任由他觀閱。

  巴塞留斯公爵的說法與維克多的推斷基本吻合。他自身的心靈血脈秘法已經進入靈魂領域,幾乎可以确定,騎士血脈遺傳自靈魂,或者說,來自造物主的本源意志——元素海。當然,現實世界的所有生命都由元素海演化,也包括精靈族。由此可見,精靈王族不會無緣無故的同古代騎士聯姻,除了政治、愛情的因素,她們多半是想利用高階騎士與世界本源的親和特性,孕育出太陽精靈。

  太陽精靈的生命層次極高,與神靈騎士相當,同樣是接近世界本源的高等生命。不同的是,神靈騎士和黃金騎士感受元素海的召喚,太陽精靈則受精靈族泛意識神靈的召喚。劍聖德拉文完全轉化為太陽精靈的形态,藏在他靈魂血脈深處的意志促使他回歸精靈族。神靈騎士薇羅蒂卡壓制了這股意志。當鐵山女皇隕落,德拉文便毅然決然地踏入無盡之森。他追尋精靈族的願望就像魚兒洄遊,與後天的教育無關,純屬生命的本能。

  德拉文最終的結局,維克多不得而知,他隻慶幸自己選擇了一條意志自由的道路。

  到了中午,也不知道羅蘭和奧蘿克希娅從要塞哪個隐蔽角落裡鑽了出來,烏塞因同家族守護者碰了面,對維克多的态度更顯親熱,他主動說道:

  “維克多表弟,撒桑帝國東部和中部的自由民有一大半都湧到西部領地避難。教會粗略的統計是500萬難民,加上西部的自由民人口,滞留在西部領地的流民總人數超過800萬。雖然教會竭力救濟,西部領主的治政體系也已經不堪重負。崗比斯王國願意接納部分難民南遷避險,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烏塞因面色紅潤,眼眸中的琥珀光暈盡數褪去,少了一絲高高在上的漠然,整個人的氣質和表情都變得更加生動,貼近資深騎士的狀态。

  這是喝了藍芋藥劑?難怪古代煉金師把藍芋列為超一類的珍貴物資……維克多暗暗感歎藍芋的神奇效力,神情淡然地說道:“崗比斯王國的領地面積還沒有撒桑西部大,我們能夠接納的難民數量也有限,隻是為流民開辟一條避難通道,有助于穩定人心。”

  “說得對。”

  烏塞因點頭笑道:“自由民擠在西部,惶恐不安,生怕東境防線失守,自己和家人淪為獸人和怪物的口糧。難民營地流言四起,每天都有人逃往銅戟城,企圖通過沃頓大草原的商道,進入南方國度避難。西部領主盡量從難民營地招募佃戶,希望能安撫他們,可惜,流民的數量實在太多,他們流傳當佃戶就要被送到前線同獸人作戰,因此願意接受安置的人也隻占極少數。難民之間的流血沖突不斷,當地領主甚至要派人鎮壓營地騷亂。人馬丘陵的雇傭軍團出面,打通幽魂森林開拓點連接帝國西部的難民通道,能夠安撫人心,領主的壓力也小了很多。”

  他話鋒一轉,又說:“不過,我雖然是帝國西部之主,我下面還有四大侯爵領主,以及附庸領主的附庸。我可沒有權力向附庸的附庸直接下達命令,何況還是遷徙不屬于我們的流民……不如這樣,我命令我的管家,配合表弟的雇傭軍團和駐守神父,從公爵領主城的幾個大型難民營地挑選遷徙者,就讓西部的其他領主往我的主城遷徙難民。”

  逃生通道不是一條道路那麼簡單,還包括組織制度、後勤供應、安全保障和安置措施。但這些事情無需兩位殿下親自過問,交給下面的人辦就行了。

  黃金騎士喝下藍芋藥劑的表現症狀:興奮、愉悅、話多、活力充沛、心态仿佛回到了從前。

  默默記下藍芋藥劑的作用,維克多開口說道:“關于組織難民南遷的事務,由我的妻子,索菲娅.溫布爾頓侯爵全權處理。”

  烏塞因怔了下,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哈哈一笑,“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我們說定什麼了?

  維克多很想翻白眼。

  到了傍晚,烏塞因和奧蘿克希娅帶着鷹獅騎士離開鄧肯要塞,朝北方的瑪爾法要塞進發。至此,東境防線中部戰區的核心要塞正式易主。

  維克多站在鄧肯要塞最高的瞭望塔上,目送巴塞留斯家族的兩位殿下,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線上。他這才轉過頭,眺望鄧肯要塞的全貌。

  鄧肯要塞建于600年前,曆時22年竣工(34個地球年)。數百年來,撒桑民衆修葺不斷,堅固的灰岩城牆經受戰争與歲月的雙重考驗,雄偉的要塞依然矗立于大地之上,河流之畔,至今都在發揮着中流砥柱般的作用。

  這座灰岩要塞高達65米,城牆高38米,26尺寬的牆頂能讓兩輛馬車并行,城牆的兩端各有一座輔堡,設44架投石機發射台和114具滑軌弩炮。牆外是30米寬的護城河,需要河中間的城樓搭設吊橋,外面的人員才能進入城門。

  維克多目測牆内圈地面積為15.6平方公裡,有引水渠和人工湖,有麥田、菜地、藥田,以及糧倉、磨坊和獸欄馬廄,這套完整的農業生産設施能夠供應5000人日常所需的糧食。但要塞内,最大面積的建築群是物料倉庫和貨物堆場,它們連在一起足有6平方公裡大小,幾乎占鄧肯要塞一半的面積。

  除了農田和倉儲,要塞内還有上百座鐵匠鋪、皮革工坊和藥劑室,以及三座教堂、大量營房,甚至還有一些商鋪、酒館和旅舍。

  鄧肯要塞常駐12000名守軍、8000機動騎兵和3000名工匠,他們的家屬親眷也都住在這裡。戰争期間,守軍的婦孺家眷全部撤離,要塞可一次容納6萬名步兵和4萬名騎兵,而貨場的物料儲備足夠10萬大軍堅守14個月。

  平時為鎮,戰時為堡。農業生産體系、手工軍備體系、神術醫療體系、防禦和進攻體系盡皆完備,維克多不相信有誰能攻破鄧肯要塞。即便如他這樣的傳奇強者,可以輕松翻越城牆,大肆殺戮守備士兵。但人力有窮,他的精力和體力總是在高強度的戰鬥中不斷消耗,一旦陷入刀槍叢林,飛蝗箭雨,隻怕要當場戰死,想脫身都難。而鄧肯要塞的精鐵閘門連接兩個巨型絞盤,需要上百名強壯的士兵同時轉動,閘門才能打開。黃金階的強者獨自轉動絞盤就要面對軍用重弩和大型弩炮的攢射,如果守城的士兵提前把閘門的鐵鎖卸掉,那轉動絞盤也沒用。黃金強者總不能徒手把精鐵閘門拎起來吧?傳奇階的食人魔領主都沒這麼大的力量。

  閘門打不開,超凡者冒着隕落的危險,突襲要塞變得毫無意義。

  鄧肯要塞牢不可破,堅不可摧,稱得上是東境防線最安全的避難所。

  如果從高空鳥瞰,你會發現鄧肯要塞外圍四周各有一座衛戍城堡,距離要塞60公裡,士兵徒步行軍4小時可至,騎兵隻需2個小時,如果是不顧及戰鬥體能的急行軍,支援時間還可以縮短一半。

  衛戍城堡與要塞之間分布着十二座崗哨營地,它們用灰岩建造圍牆,内設三座高樓箭塔,互為犄角,充當警戒和傳令的節點。而衛戍城堡之外,還有可容納1500騎兵、1000步兵的大型營壘,營壘之外又有城堡和崗哨,如此層層疊疊向外延伸。

  不同類型的工事、物資倉儲、崗哨道路、守備步兵和機動騎兵構成嚴密的防禦體系,鄧肯要塞是整個防禦體系的心髒和大腦,每一次收縮,軍隊和物資如同血液往各個防禦節點輸送,每一次膨脹,士兵和物資又朝要塞集中。任何一側的防禦節點受到攻擊,她就調動閑置的機動騎兵和物資朝受襲的地方輸血。

  這是一條有生命的防線,她的生命與撒桑帝國,與人類國度相連。

  半人馬怪異的體型決定它們不具備攻城的能力,别說鄧肯要塞,就是标準城堡,巨型營壘,它們也沒辦法攻破。事實上,幾乎所有的獸人都攻不破人類王國構築的防禦工事,數千年來,隻有地精王和食人魔伏爾甘摧毀過人類的城堡。

  東境防線的守備士兵據城而守,敵人勢大就躲進工事,敵人勢小就出去作戰。他們其實相對比較安全,不會出現重大傷亡。佛利德斯提出,武裝3萬巴塞留斯家族民兵,1萬步兵,烏塞因非但滿口答應,還主動要求把民兵數量增加到4萬,步兵增加到2萬。

  牧首這麼做,根本就是在用諸王國支援的軍備,幫助巴塞留斯家族擴充軍隊規模。

  既然,守備士兵承擔的作戰風險有限,那佛利德斯為什麼選擇武裝巴塞留斯家族的士兵,而不是武裝帝國東部,或中部領主的民兵?

  鄧肯要塞和東境防線恰恰折射出光輝騎士團針對整個人類國度的政治布局。

  特斯蒂爾和佛利德斯組織數十萬流民佃戶,開拓與帝國東部接壤的北部荒野,他們的決策并沒有出現重大失誤,隻是誰也沒料到,彼此已經打的頭破血流的西頓半人馬會突然聯合起來,千裡突襲撒桑帝國的東開拓領。

  不管怎樣,撒桑數十萬佃戶死傷慘重是個事實,特斯蒂爾難辭其咎。按照教規,必須有人對信徒大量死傷負責,特斯蒂爾第一聖騎士家族的位置已經搖搖欲墜了。特斯蒂爾從王座上掉下來沒關系,就怕光輝騎士團也失去了主導教會的權力。但是,這場獸人戰争并未結束,如果特斯蒂爾領導人類大軍徹底殲滅獸人入侵者又會怎樣?

  光輝騎士團聲勢大漲,那些喪命的佃戶将被列為因抗擊獸人而英勇犧牲的雇傭軍戰士。隻要人類國度拿下西頓半人馬的領地,收複300多萬平方公裡的故土,沒有人會追究特斯蒂爾的失職,也沒有人會在意犧牲者的真實身份。

  所以,佛利德斯點燃紅煙烽火有兩層用意,尚未可知的獸人之王是一方面的因素,另一方面,人類國度大軍雲集,東開拓領戰區28萬騎兵,15萬步兵;巨石要塞戰區也有蘇斯、博瑞和納維爾的騎兵,共22萬人。如此龐大的人類軍隊跑到北部荒野可不是來看戲的,無論有沒有獸人之王,人類國度的這次戰争動員都以全殲獸人入侵者為目的,順手奪回曾經的故土——鐵山帝國的領地。

  事實上,特斯蒂爾、佛利德斯和腓特烈利用這次危機,集合人類國度全部的力量來幫助撒桑帝國開拓北部荒野,這其中也包括巴塞留斯和雷克斯兩大家族。

  納維爾的雷克斯國王不用說了,撒桑帝國和光輝騎士團拿下西頓汗國,新領地與巨石要塞相連,納維爾人順手就能在北部荒野圈占一大片紅土地。而巴塞留斯與腓特烈的關系相當微妙,這要從撒桑帝國的政治生态說起。

  以腓特烈家族為代表的聖騎士世俗領主鎮守撒桑帝國的東境,行使皇族保護子民的義務,擁有皇族的權力和名分,撒桑帝國的領主當然向腓特烈家族靠攏。不過,腓特烈的白銀血脈還不足以支撐起一個帝國的騎士階層。巴塞留斯家族占據帝國西部的後方腹地,可他們擁有黃金血脈,又吸引撒桑領主向鐵山女王與劍聖德拉文的後代暗暗臣服。

  腓特烈聯合光輝騎士團守土禦敵,握有皇族的大義名分;巴塞留斯擴散血脈,維系撒桑帝國的騎士貴族階層。雙方的關系錯綜複雜,表面相互對抗,實際又共生共存。

  撒桑皇族同光輝騎士團一體兩面,他們與巴塞留斯的關系正是世俗領主同聖騎士家族的縮影。包括維克多在内的大領主需要光輝騎士團的力量,對抗獸人勢力,但又厭惡他們幹涉世俗。巴塞留斯同光輝騎士團在軍事上合作,在政治上内耗。鐵山皇族拖住光輝騎士團,所有王國都松了口氣,并給予政治聲援。白塔陣營由此而生,塔莫爾和克萊門特兩大牧師派系也是依靠世俗領主的支持,在教廷站穩了腳跟。

  誰都不能忽視,近幾百年,鐵山帝國的騎士階層依托撒桑帝國,已經恢複了元氣。兩大皇室的矛盾不向外部轉移,就在内部爆發。烏塞因.巴塞留斯謙和低調,他的附庸可不低調。再者說,他如果真的低調,為什麼明知西爾維娅是神靈騎士,還要挑戰她?

  這場獸人戰争成為兩大皇族化解矛盾的契機,而烏塞因謙和低調的作風又為雙方握手言和提供了台階。佛利德斯用王國和教會援助的裝備,武裝巴塞留斯家族的軍隊是再明顯不過的政治信号了——西頓半人馬300萬平方公裡的領地有屬于你們巴塞留斯的部分,我們要共同推行北拓戰略。

  巴塞留斯的崛起不可阻擋,鐵山帝國的複興指日可待,人類國度的政治格局因此而改寫。

  有鑒于此,光輝騎士團和教廷樞機院不希望看到鐵山帝國與南方的崗比斯王國互通聲息,關系親近。

  教會的力量向北拓戰略傾斜已成定局,他們和北拓領主居然還利用南拓領主的力量打開局面,維克多心裡像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因為這場戰争,人馬丘陵攢下來的兵器铠甲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不過,站在崗比斯王國的立場上,他不得不全力以赴。人類聯軍大獲全勝,攻占西頓半人馬的領地,等于佃戶制的勝利。如果人類聯軍退守東境防線,則是佃戶制的失敗。

  道理很簡單,北拓領主瓜分300萬平方公裡的紅土地,不推行佃戶制,他們怎麼建設如此廣袤的新領地?

  東境防線固若金湯,獸人王的大軍沖過來也會撞的頭破血流。撒桑帝國不會淪陷,可是,東開拓領死難的佃戶就要重新擺到桌面上談一談了。

  崗比斯王國的體量太小,連撒桑帝國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沒有佃戶制,所謂渡河南拓,建立南方大帝國的願望隻是一場美夢。

  維克多手扶着被太陽烤熱的灰岩牆垛,心裡在思考,全新的政治格局會給人類國度帶來那些變化。這時,要塞的下方,羅蘭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眸,長公主穿着與奧蘿克希娅同款同色的女式铠甲,從铠甲的細節上看,它本就是奧蘿克希娅身上的那一件。

  奧蘿克希娅和羅蘭的身材差不多,但是,能扒下别人身上的秘銀铠甲,堂而皇之地穿在自己的身上招搖過市,恐怕隻有羅蘭能幹得出來。

  還别說,羅蘭一身華麗的暗金铠甲,仿佛英姿飒爽的女武神。齊格弗裡德與她同行,就像一個跟班。盡管撒桑帝國的皇長子已經換下了禮儀铠甲,穿上騎士戰裝……

  嗯,還是像羅蘭的跟班。

  如同教會高層忌憚鐵山帝國與崗比斯王國相互聯合帶來的世俗影響力,崗比斯和鐵山皇室同樣無法容忍光輝騎士團對世俗政治的操控。

  六大聖騎士家族曾經謀害蘭特帝國的皇帝;他們身為神職者,卻暗中與東部聯盟的巫師組織不清不楚;他們在沒有确定獸人之王的情況下,點燃紅煙烽火,利用諸王國的騎士和封臣士兵,為他們打擊北部荒野的獸人。

  無論光輝騎士團有多少正當的理由,他們不擇手段,玩弄規則的行事風格令人側目。這樣的對手,誰都會感到頭疼畏懼。

  南北帝國必須聯起手來才能壓制光輝騎士團咄咄逼人的氣焰。可惜,崗比斯還不是南方大帝國,現在也沒到攤牌的時候。

  佛利德斯想制造矛盾,分化白塔陣營兩大政治集團。巴塞留斯要跟緊撒桑帝國北拓戰略的步調,崗比斯也得蜷縮身體,以免淪為教會打擊的靶子。不過,烏塞因和奧蘿克希娅都抵擋不住藍芋藥劑的誘惑。

  藍芋藥劑有上百種不同層次的味道,這些味道相互融合又演化無數新滋味。維克多喝過一口,難受了整整17天,稍不留神,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冷不丁就冒了出來。他認為藍芋藥劑表現的效果是味覺,其實直接作用于人的心靈,對黃金騎士有很強的吸引力,能讓他們深刻體會現實世界的味覺法則,喚醒并強化靈魂中的人性部分。

  西爾維娅和索菲娅定期服用藍芋藥劑,能夠活到自身的極限壽命,還可以解封更多的力量。這就意味着,藍芋藥劑能幫助奧蘿克希娅和烏塞因沖擊傳奇領域,隻要小心一點,不必擔心靈魂被元素海同化。

  奧蘿克希娅和烏塞因任何一人晉升傳奇騎士,便極大增強巴塞留斯家族的政治影響力,從而加速撒桑帝國的分裂。北方帝國變為以腓特烈為首的撒桑帝國和以巴塞留斯為皇族的鐵山帝國,并牽扯光輝騎士團的精力。之後,巴塞留斯肯定要滲透撒桑帝國的貴族階層,同光輝騎士團争奪對撒桑的控制權,撒桑帝國淪為雙方的角力場和緩沖區。

  聖騎士家族與鐵山皇族勾心鬥角,崗比斯便能擡頭吃瓜,埋頭發展。

  秘銀铠甲對高階騎士有特殊意義,羅蘭用藍芋藥劑換取奧蘿克希娅的铠甲。撒桑皇長子還傻乎乎地跟在她的身後獻殷勤,誇贊這套铠甲有多适合羅蘭。

  藍芋藥劑是屬于黃金騎士的秘密,傳奇牧師和撒桑皇長子再也想不到,兩位長公主剛見面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達成了隐秘盟約,奧蘿克希娅的铠甲是盟約的見證物。

  兩個人腳步聲傳入維克多的耳朵,親衛隊的煉金民兵帶着一位傭兵打扮的精壯男子走了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大人,遵照您的吩咐,我把水銀的人帶來見您。”

  精壯男子上前一步,恭聲說道:“大人,日安。靈猴民兵亨特回應大人的召喚。”

  維克多轉過身,微笑問道:“亨特,我們有7年沒見面了……撒桑帝國的水銀首領在那?他發展了多少人手?”

  亨特是維克多制造的第三批靈猴民兵中的一員,今年9歲。他跟随老密探巴羅爾創建水銀,後來又被巴羅爾分配給他的養女米娅,保護她在撒桑帝國發展水銀組織。

  目前,老密探收養的子女全部回歸蘭德爾領,接受身體重塑,練習心靈血脈秘法,米娅也在其中。她在撒桑帝國的工作暫時交給蘭德爾家族的小密探接管,當然,那些孩子如今已經成年,能夠獨擋一面。

  水銀發展至今,規模擴大了百倍不止,滲透諸王國的社會底層,人員結構複雜,外線的流動性也很強。維克多一年前看到撒桑水銀呈交的報告,他們控制了29個黑幫,有17支小傭兵團。至于,撒桑帝國的水銀組織現在的情況,維克多也不清楚。但是,水銀最強的武力是他制造的煉金民兵。煉金人類充當水銀的武力骨幹,水銀就别想脫離維克多的掌控。

  撒桑皇室發布戰争令,鄧肯要塞的平民全部撤離,大大小小的自由民傭兵團和遊俠則湧入東境防線的要塞。鄧肯要塞的牧師在酒館裡,向傭兵和遊俠張貼任務。維克多派靈猴民兵去酒館轉了一圈,果然找到了煉金人類亨特。

  “大人,水銀首領去了帝國西部的露水鎮……水銀目前在撒桑帝國發展了多少人手?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亨特搖了搖頭,主動問道:“您要我聯系首領,讓他來見您嗎?”

  維克多搖頭道:“不用聯系他,我很快就要離開鄧肯要塞……你去見他,傳達我的命令,水銀的密探全部轉移到帝國西部的大小城鎮,混進當地的難民營地,留心記錄異常情況。”

  亨特想了想,問道:“大人,異常情況是指什麼?”

  佛利德斯牧首臨走前撂下一句:崗比斯要派人去巴塞留斯的地盤遷徙人口。烏塞因聽了之後,居然運轉鬥氣控制情緒起伏。

  他的反應過激了。

  這場戰争有個奇怪的現象,投入和收益不成比例。誰出的機動騎兵越多,誰的傷亡越慘重,卻未必能得到的相對稱利益。多铎王國派遣45000騎兵和15000步兵的援軍,幾乎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他們隻是保住了幽魂森林開拓點,如果撒桑帝國成功占據西頓汗國的土地,多铎人說不定能拿下沃頓大草原的控制權;蘇斯王國和博瑞王國最慘,他們幾乎什麼都撈不到,了不得就是多分點獸人“特産”。

  撒桑東部領主的騎兵規模最大,足足12萬人,但誰也不知道會有多少騎兵戰死沙場,這些騎兵可都是東部領主辛苦攢下的家底。巴塞留斯和他的四位侯爵隻有3萬不到的騎兵,全部打光了,也不會傷筋動骨。他們卻能分到一塊大蛋糕。

  巴塞留斯獲得最大的利益,崗比斯又出騎兵又出物資,向撒桑帝國要幾十萬青壯流民和一些糧食,他至于要變色嗎?

  撒桑帝國的流民人口接近1300萬,烏塞因情緒波動的原因恐怕并非舍不得幾十萬流民。而是因為維克多的手下要進入撒桑西部,負責組織流民遷徙。

  如果烏塞因不是演戲給牧首看,那他心裡一定有鬼!

  巴塞留斯到底在幹什麼,維克多無從猜測,他确信這與流民有關。

  既然牽涉到流民的問題,維克多必須派水銀去撒桑西部查一查。

  “異常情況……是指非同尋常的情況,我要是知道異常情況具體指什麼,那我要水銀還幹什麼?”

  他神情淡淡地說道:“把我的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帶給水銀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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