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川一通喝斥,隻把那長老院長老氣得渾身哆嗦。
“你你・・・・・・你是何家術士?”
“說出來吓死你!”
“你你・・・・・・氣死我了!”
那長老回身駕了雲頭離去。劍川觀視其遠去,忽然低聲一笑,自言自語道:
“不枉我這些時日的設計,終于有大佬級人物來舊宮了!哼,既然來了,我就不信你不在意我!不過裝個莽夫可是不容易!”
且說四大天王正在天王殿商讨如何調整麾下值守,以便可以進一步削弱統領勢力,正策劃了仔細時,忽然門子來報,說是長老院七長老差人傳召天王,那北天王道:
“還是我去吧,你們繼續琢磨一下那人事調整策略,既不要引起了高層特别注意,又要令得統領那厮啞口無言。”
“嗯,也罷,隻是萬不要引起長老院不滿才好。”
長老院七長老居室,那北天王恭恭敬敬舉禮,靜靜兒恭候那老小子令谕。可是那厮隻是吃茶,待了好半時才擡眼慢吞吞道:
“舊宮中碧玉門值守是哪家術士?”
“呃?碧玉門?好像是數十年前統領大人取來新晉投身我海族夜家的術士,叫什麼大隐,來了也沒有多少年月的樣子。”
終于等到了七長老話語,那北天王長長吐出一口氣搭話。
“可是爾等手下?”
“不是,是統領大人一系修家。”
“喚統領那厮來見我。”
“是。”
北天王行出門,心間一片疑惑,雖然不知碧玉門那厮出了何事,可是似乎對于統領一系大為不利,不過好事壞事管他呢,反正是要打擊他們,于是便随意打發了手下一介門子出去。
一盞茶功夫,那統領大人大汗淋漓,立于七長老居室中,一臉無措與無辜。其靜悄悄等候了已然多時,可是仍舊不見長老問話,一臉忐忑!
“碧玉門那小子可是你手下?”
正是統領大人等得坐立不安時候,七長老卻是忽然開口。其拿捏的分寸恰當,正顯露出禦下的功夫了得。
“啊?碧玉門?哦,是了,是了,其修家正是我從夜家取來訓練了守值舊宮的。”
統領一臉驚訝于疑惑。
“将那厮差遣了在長老院大門處吧,我要日日觀其嘴臉!”
“是!可是大人,長老院值守乃是親衛中之入道大能才能擔當,其不過元嬰修為啊!”
“沒有關系,大長老已然吩咐了的事兒,誰人敢多言?”
“啊呀,是是是!”
統領大人聞言一驚,急急應聲而去。
且說那日小兒般模樣大長老受了劍川侮辱,一口氣兒不順,回了居處生悶氣,直到忽然收到金角大王差人送來書信一封,方才忘卻了那事兒。
“密地距功成不遠了,太好了,這下子我洞天大能總算是可以舒一口氣了。”
其急匆匆出門,預備了去長老院大殿議事,正行地疾,忽然一擡頭瞧見長老院門戶值守修家換了一介熟悉的惡心嘴臉術士,不由擡眼盯視了半晌:
“小子,多日不見!”
“看你模樣嫩嫩,還沒有長成,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小子呢!”
“啊呀!大膽!”
大長老尖銳口音都有些顫抖,惱怒道。
“小子,别惹我,煩着呢!”
劍川卻是不理大長老惱怒,隻是一副垂頭喪氣模樣。
“嗯?”
大長老驚訝一聲。
“你不知道,七長老那老小子原來是個小人!前些日子沒有玉牌,還預備進去舊宮碧玉門内禁地,遭了我阻礙。于是其就公報私仇,将我發派來了此地。你說我又不認識七長老你,你又沒有通行令牌,若是我容你進去,豈不是有違族法?再說了若是無論誰憑了你七長老名号在海族随意行事,這樣豈不是視海族一脈法典為空無麼?難道你七長老較之海族金角龍王大人還要大麼?是不是已經可以一手遮天了?”
劍川似乎真生了悶氣,又無處可訴,好容易逮着了一位熟識,雖然乃是前些時惹惱了的修家,可是畢竟還可以訴說一番。大長老聞言轉身欲行,劍川卻是一把拉住道:
“嗨,我還沒有說完呢!急什麼?對了,我說到什麼地兒了?”
“七長老一手遮天?”
那大長老一甩手沒有甩脫,不由接口搭腔。
“對對對!你說那厮是不是目無法紀,行事淩駕海族規矩之上?倒是你,當日遭了阻擋,随即返回,這就是知法懂輕重呢!要我說你們長老院七長老就是太過目無法紀,當好好治一治他以儆效尤才是!”
“胡說!你你・・・・・・你血口噴人!”
就在此時,一修閃過,卻然正是七長老那厮。
“啊喲,七長老你終于肯見我了!你還有臉見我?”
劍川見了七長老非但不怕,還一副遭了報複一般委屈模樣,大聲呵斥道。
“啊呀,小子・・・・・・我我・・・・・・”
“我什麼我?便是我錯了也不過就是目無尊卑,可是按律值守總是有功吧!對了,你讓這位小兄弟評一評理!”
“小・・・・・・小兄弟?你胡說什麼?不要命了!”
“你管我!先說你是不是知錯了?”
劍川大聲喝問。
“我・・・・・・我錯了?”
七長老氣極!
“唉,這就對了!”
“對個屁!我錯在沒有一巴掌拍死你!”
那七長老揚起手,狠狠一甩,隻将劍川一擊耳光擊倒在地,而後又猛撲過去,一把拽住其衣領,擡起手啪啪啪接連扇了數個耳光。劍川也是大怒,其一把抱住那七長老,就身在地上一滾,兩人一時之間糾纏在一起,滾倒在地上,渾身灰土。那大長老觀此又氣又覺可笑,由不得喝一聲道:
“老七,撒手!這成何體統?”
兩修放開手,各自站立而起,雖然劍川口角淤血,可是七長老也是灰頭土臉呼哧呼哧直喘氣。遠處數位随伺修家門子觀此哪裡敢過來!正好大長老将此二人分開,那些門子等修家各個霍然抽出修劍,将那劍川圍攏了預備斬殺。大長老皺眉開言道:
“大膽,還不退下!此事由了我處理,爾等不得随意言傳!”
“是!”
那些門子一個個到了前邊一處街角拐角處背過去靜候,各個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大長老觀得此地隻有他與七長老兩修時才狠狠對了劍川咒罵一句道:
“混賬東西!你眼裡可有長幼尊卑?連我等長老都敢侮辱,看來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真是大長老?”
“難道有假?”
“原來真是大長老?小可大隐有眼不識金鑲玉,請大老爺看在小子無知,饒過小子一命吧!自古不知者無罪麼!”
劍川似乎當真是初識大長老,此時一臉震驚,不由低了身家,彎腰低聲告求。
“哼,若非你恪盡職守,此時你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大長老似乎還有一絲兒惱羞,口氣極為不善,然而似乎話語中并沒有懲罰的意思。
“啊?大老爺繞了小的了?謝謝大老爺!”
“哼!還不趕緊向七老爺道歉!”
“是是是!小可大隐,誠心向七老爺道歉!請七老爺看在大老爺面上,饒了小的不恭之罪!小的遠山裡鄉下人,不懂事呢!往後小的定然唯二位老爺馬首是瞻!”
劍川幾步上前,将那七老爺一身塵土掃落,而後恭恭敬敬對了那七老爺行禮。
那七長老還是在氣頭上,一句話也不肯說,大長老卻是笑着傳音道:
“七弟,自古忠義之人難求,何不将此大隐收入你我麾下,以方便你往後在樞密院行事呢?”
“啊?大長老意思是我可以入樞密院了?”
“然也!”
“是,小弟求之不得!”
那七長老大喜,巴結拉攏了大長老百年而入不得樞密院,隻能做長老院管家事務,今兒個反倒歪打正着了,終于可以将手伸到長老院最高權力機構了!想到往後所得利益之豐厚,一高興間,不由笑道:
“大隐小子,你好福氣!居然得了我長老院大長老青眼!好好,隻要你往後還能如前些時那樣恪盡職守,唯大長老之命行事,你我芥蒂一筆勾銷!”
“是!小的一定不負二位老爺厚愛!”
劍川深深一鞠躬,而後整頓了親衛衣袍,抖擻了精神在長老院旁門站崗。二位長老相視一眼,聯袂而去。轉過街角那些門子等人默默相随遠去,隻是臉上的疑惑和精彩卻是無法遮掩。
過不了半年時候,七長老早已是樞密院人員事務主管大人,大隐已然身在長老院總管七長老麾下為親信了。那大隐處事規格而又古闆,可是每每有大長老與七長老交待下來事宜必會竭盡全力,唯完美不能令其撒手!而且人口風又緊,七長老許多測試“機密”,沒有半句傳出去,更增強了七長老的倚重,便是大長老也是大感稱心合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一點不假。
海族長老院也和其他地兒一樣,人分兩派兼且中間搖擺者、或者特立獨行者數人,就成為了海族權利機構的人員組成。大長老麾下有七長老與三長老為一派,合了各自麾下各口主理,又有海族金角龍王老祖信任,勢力為海族最大一脈,亦是最為赫赫有名者。其餘二長老、四長老、五長老、六長老為一脈,雖然勢弱,然而海族前老祖遺下勢力畢竟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便是大長老一脈如何厲害,他們也有能夠相抗衡的勢力!
大隐,也就是劍川,其法能面上不過元嬰巅峰,在樞密院中任職文案管事一般事務,幾沒有引起二長老一脈半分注意。也是!其不過是衆樞密院之下主理文案的大人手下區區一介元嬰之修罷了,相比較那些入道與化神初階大能往來身影,大隐幾乎可以肯定的遭一幹眼高于頂之輩無視了。
樞密院,海族金角龍王麾下至高權利機構,掌控機要與秘密使命,由長老院中大長老轄制,首長大修号稱樞密使,樞密使下為各口主理,其下為管事,如同所有權力機構一樣,人員組成龐雜而臃腫。兼之樞密院麾下掌控有一支秘密修家力量,實力驚人,更顯得這海族最大權利機構之一的樞密院了得。
劍川不過是文案主理麾下管事,主要是收集樞密院各口文檔,編号後歸檔即可,本沒有什麼值得他修注意之處,可是文案主理大人名喚何夕,雖然也是大長老一系,然而卻與六長老為兒女親家,劍川身在文案殿中做事,因其調入背景在七長老一脈,七長老初入即在各口安放親信,這可是分權之舉,自然引起了殿中各主理大人的不滿,其麾下親信對七長老一系的劍川等人自然是排擠與打壓,而主理大人們也是裝作不知,放任其麾下行事。
劍川同值修家何子君乃是文案主理大人子侄輩術士,入道初階修為,為人狂傲,對劍川這等元嬰修家甚至不願瞥一眼,動辄便是呵斥,其自家事務盡數交由劍川,自己卻是或者修煉,甚至餘暇時候悄然潛出尋花問柳。那厮也是海仙子的追求者,隻是修為相差太多,不敢稍有放肆,隻是裝出一副謙恭模樣,以期博得美人好感。隻不過海仙子目中不容半個低階術士,其所為哪裡入其法眼?
那一日,正是樞密使大人随伺大長老親臨視察,文案殿主理大人何夕親自作陪,一路之上彎腰謙恭,不停解釋。劍川正在一個個清點往來文檔玉簡,一邊手握毛筆在黃絹上仔細編号。大長老正巧一眼瞥到,忽然笑道:
“嗯,這小子書法不錯麼!”
而後徑直過去,主理大人仔細瞧了劍川一眼,而後面無表情,随了前去。劍川隻是起身彎腰恭恭敬敬靜候,待其一衆修家過去,方才回頭繼續。到了大長老視察結束,那主理大人差人喚了劍川過去。劍川随了一位門子到了大殿中一處邊門,門子輕輕拍響那門戶,一聲溫和聲音傳出來:
“進來吧。”
“是。”
門子輕聲應一聲,帶了劍川進去。
“老爺,大隐到了。”
“嗯,曉得了。”
那門子躬身倒退了出去,主理大人何夕卻是頭也不擡,隻是一手持卷,靜靜兒閱讀一本凡家書卷。這等情景劍川所遇多了去了,大人物禦下大多如此,故而也不着急,隻是靜靜兒等候,大約有半個時辰左右,那何夕才開口道:
“先前認識大長老麼?”
“見過兩面!”
“在哪裡?”
“一次在舊宮碧玉門,一次在長老院側門。”
“哼,小子好計較!居然用了那般粗陋心思,惹得大長老與七長老二位大人注意!你還有什麼手段引我注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