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耗費時間之後,果然那如同當年在無盡海洞天大海城中替好一法師譯經文時候一樣,其居然将那石碑碑文一句句硬譯了出來,卻原來是一道神道頌歌碑!
那碑文極盡溢美之詞,乃是誇耀某一個神教之教主如何救世,如何為萬物之世間無私殉道,如何預言其所在的世界未來必然可以重生,且教化衆生信仰此教必可永生・・・・・・竟然沒有劍川期待的術法道訣或者戰技之類!劍川大為失望,耗費了大量氣力,竟然得了這般一個結果!
“哎呀,諸世大教派之教化果然大同,都道是什麼可以重生,信仰他們就可以永生之類!可是眼前這世界明明白白都已經毀滅了,連他們自己都已經消失無存了,更别說讓别人永生了。唉,看一看當世,這類謊言永遠都不乏信仰者呀!”
不過劍川雖則失望,卻也沒有悲歎。隻是在閑暇時候将自家手上多餘的金晶固塊熔煉,并以鑄器之法錘煉,将其與那已然對齊的石碑融合祭煉,以期鑄造出一塊可以鎮壓自家小世界穩固的天道石碑。
這個想法是劍川忽然冒出來的,因其注意到石碑上那些古老仙文居然有了一種不朽的氣息,且蘊含了濃郁的大道法則之力。故而其左右思量之後,覺得或者可以祭煉一道所謂仙家聖器以為鎮壓天道之功效。
于是劍川便在日日的錘煉之後精心打造此物。先是以萬錘鍛造之法門将金晶固塊與那天道石碑融合,而後開始镌刻天道符文,布設天道大陣,而後以自家揣摩的道器祭煉之法門給那天道石碑一道道祭煉禁制。其實打造好碑體确是小道,而祭煉天道禁制才是最為繁瑣與至為耗時的舉動。
在其上祭煉成功一道天道禁制幾乎可以耗費掉劍川洞天世界時候一年的時光!祭煉禁制先是镌刻神文符篆以為布設法陣,而後再一道道祭煉進去自家神魂念力使之成就為似乎充滿靈性的法陣禁制,可以随了主人心意攻防守護!
第一道之後既是第二道,其威能要在第一道基礎上成倍增益,幾乎可以說其乃是在第一層之上以第一道禁制之威能為基礎鑄造,所需鑄器者大師神魂念力與道法神能更在第一層時候之倍許。尤為艱難者乃是其對天道的認知也要遠超先時!自古法能易上,悟道艱難!其難即在此處。
其地雖為失道之地,然卻也不是天道法則不再之地。不過既是道則淡薄,無力支撐修家對道則的駕馭。故而尋常道法仙術無可能催動過甚,也無力駕起雲頭罷了!好在劍川時時融身天道悟法,較之其他修家在這方面可以說是氣運無限了。然而劍川也不過既是祭煉得那天道石碑得了九層禁制罷了。
那一日,也就是劍川剛剛祭煉了第九層道則禁制時候,一絲兒明悟忽然充斥心間。
“原來‘九’果然為一個階段内的極緻!天道石碑不過祭煉了九層,居然有了這樣神通!”
那劍川眼見那十數丈大小的幽藍色道碑忽然化為寸許大小落在自家手掌心裡,由不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往後老子就有了闆磚砸人了。”
劍川将那石碑端端正正安放在了自家收攏在穴竅内的完整的小世界古父大陣内,任憑小世界初代陰陽之力浸染,自家卻是送進去了一道識神魄力經營那小世界。
受困在洞天世界域外破碎的大陸碎片區域之中,既沒有濃郁的天地元能可以供劍川吸納,同時又在失道之地,連那天道法則也是淡薄,故雖時時合道,然而劍川的進步還是至為緩慢。劍川自己也是很着急,一日日除去自家修煉、給天道石碑祭煉禁制,餘外時間就是駕馭了自家新創的天道遁術一步步跳躍,試圖尋找一條回歸之路。
那一日,也就是劍川成功給天道石碑祭煉了第九道禁制,再也沒有餘力祭煉下一個層次的禁制時,劍川已經是跳躍到了一塊數萬裡大小的冰冷的破碎大陸上了。這塊大陸中央之地有一座如同結晶一般的龐大冰湖。劍川遊覽完了這塊大陸,便開始将注意力停在了這座冰湖上。
冰湖中央之地有一處不甚寬闊之地引起了劍川的興趣。因那地兒可以隐隐看到一座遭了什麼毀滅後殘存的殘破神殿----半座大殿,餘外就是一道道斷壁殘垣和一塊塊倒塌毀壞的房舍遺迹。大約是這龐大的冰湖冰封之故,那破破爛爛的神殿仍舊保持了其最先倒塌時候的顔色與格局。劍川對了那冰面向下望去,似乎那大殿之地也非處在深處,或者距離冰面大約十數丈左右吧。仔細審視那處地域,殘破大殿轄地不過千餘丈廣闊,而那大殿最為龐大,也不過百餘丈左近。不過最為引人注意的乃是其内一張殘留的供桌上的一座三尺大小閃爍了靈光的白玉般山嶽一樣的飾品,遠遠觀之似乎就是真的一樣,一閃一閃地吐露着神秘的靈光,吸引着劍川的眼球。
“這是什麼東西?似乎是富裕人家的室内裝飾,可是又有一絲兒不同!莫非是什麼寶貝?”
劍川心裡高叫一聲寶貝,忽然點燃了其獵奇與探寶的好奇心。他取出了一柄九階靈寶一級的寶劍,對了那地域冰面狠狠斬下去。轟一聲悶響,那寶劍居然嘩然碎裂,飛濺出去。甚或有幾塊殘片擊中了劍川本體,痛得他哇哇亂叫。
“啊喲喲,天呀!這他媽什麼冰塊,居然連老子的九階靈寶都震碎了?”
這樣子一來,瞧着那雖然近在咫尺卻是仿佛遠在天涯的殘破大殿内供桌上的白玉山,劍川更是口涎直流。
“啊呀呀,不行!得想個法子将這玩意兒取出來,不然老子會活活給其饞死。”
思量了半晌,劍川開始從法袋中取出一些布陣的修材法料,開始在此地布上了一座靈火法陣。因着此地天地元能幾乎為空,又是失道之地,那劍川不得已取出了自家身具的存儲了大量巨能的脈石來,一塊塊布設在法陣節點之上,以為大陣提供無量法能。
域外的早晨才過去了一半,也就是洞天的時令過去一月時候,那法陣方才成功。劍川仔細檢查無礙,便啟動法陣。一道道火舌猛可裡撲向了那冰塊,冰塊也是緩緩兒融化。劍川将融水吸出,堆積到另外一方。直到過去域外的一個整天,那冰蓋方才溶解。劍川深入冰面溶洞,預備了要将那張供桌上的三尺高玉山取出來,不了那玩意兒居然沉重非常,就連劍川練虛大能的力量也是難以撼動其分毫。
劍川眼瞅着那寶貝忽閃忽閃的靈光誘人,可是竟然無可奈何!那心間郁悶甭提有多沉重了。劍川嘗試收取此物居然花去了此地時間的數日夜,可是嘗試了諸般自家能夠想到的法子,居然無一可以成功。
“奶奶的!我還就不信了,老子拿不住你個死物!”
劍川一邊咒罵,一邊又是往其上滴血認主,不成功!再往其上祭煉神魂,不成功!再・・・・・・實在别無他法時候,劍川勉強催動了身具之小世界古父大陣,将那三尺靈山收攏其内!
“居然這麼輕松!”
劍川觀其靈山随了那小世界古父大陣入體,隐藏了在其穴竅之中後,驚訝到了幾乎無語!
“媽的,老子嘗試了能夠想到的法子無功,居然就這般輕輕松松收取了此物!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劍川又是驚喜,又是深感玄妙,由不得啞然失笑!
不過再瞧一瞧已經沒有大陸碎片的黝黑虛空,劍川心口中生出道道無力與沮喪。
“看來要重新歸去洞天世界真正是無可奈何了。”
然而劍川也不是那種随意喪失信心的人,無論是當年離開自家所處的凡俗塵世,還是離開那天地神能元力流散殆盡的無盡海與大地洞天,其總是信念堅定,一往無悔!目下雖則前路已經斷絕,然而其還是一如既往修行練法,一日日循了虛空往遙遠之地飛馳。其身後既是那塊死亡遺地的大陸碎片,那就是他的定位标地!而身前卻是一望無際的空虛之地。劍川運施其天道遁術對照了以那破碎大陸為标地的地域,在那黝黑無盡裡疾馳。不奢求其他,隻是希望能夠在茫茫無際的虛空中尋到一條可能回歸的路。
這樣一日日疾馳,一日日練法,一日日嘗試祭煉那座玉山,其他倒沒有什麼太大長進,然而那天道遁術與為定位而延伸出的識神念力卻是強橫到了極緻!
不過路途終究是遙遠且無聊,在一日日流失的時光漫過時候,劍川終究是漸漸散漫起來。無聊與寂寞那就是世上最毒的毒藥!因着這般令人幾乎絕望的寂寥,人終究是得尋找一種轉移思緒的娛樂。劍川找到的是制作替身人偶!
那是一種堅硬的竹木,原産于大地洞天的老妖原,叫做嗜血木。劍川得了嗜血木箭枝數十隻,本來是為着紀念那段永不會磨滅記憶的時光。可是如今劍川卻是在一日日飛遁間隙,虛坐于虛空九品聖蓮之上,将之一道道雕刻之。已經有了十數個嗜血木劍川人偶了,可是相距劍川當日的預測,那靈動卻是差了不少。待劍川拿過來一道嗜血木人偶,将自家神念之力合體時候,那嗜血木人偶忽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歡呼聲。
“啊喲,吓老子一跳!居然是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聲音。”
劍川重有開始嘗試修葺。
也不知道用了幾多年月,總之是那些嗜血木人偶最後居然真發出了猶如劍川以及劍川所熟識之人的聲音。劍川便一個個命名,其一叫做曦如雲,其一叫做火若水,其一叫做十八師姐,其一叫做・・・・・・那些人偶無論是雕琢技藝,形貌相似,還是聲音相同方面,皆是到了劍川所知的上上之選。比如此刻,那劍川将一道嗜血木人偶抛出去,口裡一陣咒語,而後将手一指,喝一聲“師姐醒來!”,那道嗜血木雕成的朦胧中的十八師姐居然忽然睜開了雙目,不過一時兒功夫,一道真人一樣大小的神妙偶像眨起靈動的雙眼,對了劍川開言道:
“劍川師弟,你怎得喚我醒來了?”
一聲熟悉的帶了濃重磁性的女聲擊倒了劍川!大大一驚!這一驚,居然驚傻了劍川。
“這是什麼狀況?怎麼可能我的嗜血木人偶的神念居然連接到了真正的十八師姐法體真身上?”
“劍川師弟,真的是你麼?”
“啊,是我!十八師姐,你還好麼?”
“好!你如今在哪裡?”
“我在・・・・・・我也說不清楚!隻是在無盡虛空裡遊蕩罷了。”
“哦?”
待劍川又複祭出了數道嗜血木人偶,居然所說話語與第一尊人偶一模一樣。大約是劍川雕琢嗜血木人偶帶了劍川強烈的回歸心性,居然所說話語都是一模一樣。
這樣閑聊了半晌,劍川忽然啞然失笑。
“可不就是嘛,難怪我以為其似乎乃是十八師姐真身降臨呢。原來其所謂靈識與魂魄乃是我自家神魂強拟化之,因而帶了我當時濃烈的回歸心性,故而有了那等幾乎毫無二緻的思緒人偶。”
于是往後的日子劍川居然就有了十數人相對了閑聊,随着劍川神魂念力一步步侵入,那些人偶居然會了許多的話語,便如同活生生的人一般,與其相對了争執閑聊。
時間根本無可能計數,便是劍川也是卸下了計量時間的心思,隻是渾渾噩噩修行、練法、前行。直到一天劍川給一片幽藍色的虛空中閃閃爍爍的星光驚醒,方才回味起這一路上毫沒有時光記憶的修行路。
“啊,終于行出了那片黝黑的虛空世界,看到了這等熟悉的夜空,居然連我的心裡也是生出一道隐隐的生痛。可是以我手段屠殺一部分人而替另一部分人報仇血恨,這到底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