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洲剝了滿滿一碗龍蝦肉,見她遲遲不動筷,問道:“你為什麼不吃。”
秦霜道:“我打算等你一次性全都剝好了,慢慢吃。”
紀寒洲怔了怔,竟冷不丁想到那個女人。
她也很喜歡吃蝦。
每次吃飯有蝦,她都喜歡先把蝦殼剝好,将蝦肉單獨放在一隻碗裡,然後,等他回家了,将剝幹淨的蝦肉給他吃。
可他從不看她一眼。
他不愛她,甚至是讨厭她,讨厭到她剝的蝦也讨厭。
因此,即便她剝的辛苦他也從不動一下筷子,直到第二天蝦肉被倒進垃圾桶。
從那以後,她還是會剝蝦,隻不過不再剝給她,而是給自己剝,習慣性的先将蝦殼剝好再慢慢吃掉撥好的蝦肉。
秦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在想什麼?”
紀寒洲回籠思緒,繼續低頭剝蝦。
他從來沒有給誰剝過蝦,從來不知道,原來剝蝦是這麼麻煩的一件事。
不知不覺,蝦肉在碗裡堆成小山一樣高。
這時,一群虎背熊腰的草莽壯漢,朝着他們這一桌走來。
紀寒洲不動聲色地抽出一張紙巾,一點點将手指上的油漬擦拭幹淨。
很快,這群人全部圍在桌前,不懷好意地打量着他。
紀寒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個光着膀子的男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朝着他耀武喝威:“誰允許你跟我們李公子的女朋友同桌的?”
紀寒洲若有所思地看向秦霜:“女朋友?”
秦霜還沒說話,就有人跑過來獻殷勤道:“秦五小姐,您坐那張空位上好不好?”
秦霜莫名其妙道:“為什麼啊?”
那人道:“我們有些話,想要和這位先生好好談談。”
他一邊說,一邊拿眼神不停瞄紀寒洲。
秦霜揚了揚眉:“好啊,幫我把吃的挪一下。”
“好嘞!”
很快,秦霜的碗筷以及剝好的蝦肉,全被擺到另一張空位上。
秦霜剛坐下,那端就傳來一陣暴動。
那光着膀子的男人抄起折疊凳就朝着紀寒洲的頭頂砸去!
紀寒洲敏捷避開,長腿一挑,直接将矮桌掀翻。
“哐啷”一聲!
七八個壯漢前仆後繼朝着紀寒洲撲去。
其他桌的客人似乎是早已習以為常一般,站起來退到一邊冷靜觀望。
沒人報警。
在這條街上,除非出人命,否則武力可以解決一切。
而秦霜坐在座位上,氣定神閑地品嘗着剝好的龍蝦肉,仿佛鄰桌這場突發的沖突與她毫無幹系。
很快,紀寒洲已撂倒了三個男人。
對方人數約莫八九個人,個個身強體壯,一看就是混社會的。
其中一人像瘋癫一樣一邊抄着家夥朝着紀寒洲的方向揮舞,一邊大聲嘶吼質問:“你算什麼東西,敢招惹李公子的女人!”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臂被紀寒洲死死握住,一手擰斷。
紀寒洲眯了眯眼:“那你要不要問問看,我是什麼人。”
說完,他将他撂翻在地上,被一番拳腳揍得毫無反手之地。
等到秦霜差不多吃完,那邊戰況也結束了。
滿地狼藉。
碎裂的碗盆摔得到處都是,紅油灑在地上,九個男人倒在地上哀叫連連,放眼望去,整個檔口像是大戰一場過,唯獨秦霜這一桌,沒有受到任何波及。
紀寒洲西裝微微不整,沾染了一些污漬,頭發也有些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