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太太見到他醒了,喜出望外,關心地道:“寒洲,你醒了嗎?哪裡還痛嗎?”
紀寒洲并沒有被她的話分散注意力。
他仍舊盯着那兩本證件,手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坐起來,然而,卻沒什麼力氣。
秦霜走到床頭櫃,将兩本證件拿了起來。
是剛辦好離婚證,制證日期就在今天。
翻開内頁,裡面并沒有張貼照片,但鮮紅的蓋章,說明這是兩本合法的離婚證明。
秦霜将屬于自己的那本,輕輕放進包裡。
她的餘光瞥見床上的男人,轉過身,朝着紀寒洲看了一眼。
兩個人無聲地對視了良久。
男人渾身都是傷。
他的臉上,還有淤青,血痂早就被清理幹淨了,但臉上,脖子上,身上,都纏滿了紗布、繃帶以及各式各樣的輸送管。
他的頭發淩亂不堪,眼睛裡也結滿了血絲,精神狀态,似乎在這一刻一郁到底,尤其是看到這兩本離婚證件,神情有些恍惚。
“紀寒洲......”
她拉開抽屜,将另外一本離婚證,放了進去:“我們......已經離婚了。”
紀寒洲薄唇微啟,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但看到他不停起伏的兇腔,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慢慢急促了起來。
秦霜看着他臉上的表情,一時間,喉嚨口也一陣陣發幹。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憤怒、郁火,更多的是不理解。
他不理解,他為何一醒過來,會看到這兩本證。
他不敢相信。
他和她,已經不存在任何維系。
僵滞的思維,這一刻拼命攪動。
他突然是恍然大悟。
也許,就在他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
她強行辦理了離婚。
雖說,離婚是需要本人親自到場的,但特殊情況,可以開辟特殊通道。
他并不知道,這個特殊通道,是關愈親自開的,動用了多少人脈關系,才終于在兩天之内,辦好了離婚。
他隻知道,他和她之間,徹底結束了。
紀寒洲的眼中,徹底失去了所有焦距,瞳孔一陣收縮,看着她的眼神,帶着諸多的審視和質疑。
秦霜道:“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說一些......讓你情緒激動的話。紀寒洲,不管如何,這次,是你救了我。過去的事,我可以和你兩清。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我願意抛棄過去所有的仇恨,我答應你,即便是離婚,我也願意......和你共同撫養兩個孩子。雖然,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歸屬于我,但隻要你想,以後,你也可以和兩個孩子正常見面,我不會幹涉。”
紀寒洲隻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秦霜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紀寒洲,你不是從來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嗎?離個婚而已,我們之間,沒有必要再拖泥帶水了吧!”
她看向紀司衡。
紀司衡輕輕地握住了紀寒洲的手:“爹地......對不起......”
他望着紀寒洲,心中有諸多的愧疚:“雖然......我選擇了媽咪,但......你仍舊是我最重要的親人。”
紀寒洲死死地閉着眼睛,手指微微顫抖,蓦地,他終于睜開眼睛,看向紀司衡,想要擡起手摸摸他的小臉,卻沒什麼力氣。
不知為何......
紀司衡一看到紀寒洲的眼神,莫名覺得心酸,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胳膊,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淌了下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