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給她保命的令牌與權力,這就相當于他是站在了她與皇兄這邊。
可慕今安明明是宸王的人啊。
顧若翾心中暗湧起伏不斷,她再擡眼看過去,慕今安已然身形敏捷的翻窗離去。
他人雖然離開了,可屬于他身上的那沉香,在殿内飄蕩久久不散。
顧若翾低垂眼簾,有些出神的看着手中握着的令牌。
她忍不住低聲呢喃:“慕......今......安。你為何要對我這樣好?”
若說第一次相見,她差點死在他的手裡,她是有理由恨他,與他拉開距離,将他當做是仇敵看待的。
可,第二次相見,他幫自己懲治了沈聿臣與秦詩柔,給她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第三次相見,他以為她被欺辱了,手段冷酷的殺了秦詩柔的侍衛。之後他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他便極快的調整,在暗中配合她的行動,一步步将秦詩柔弄進了大理寺。
第四次,他不但給她送藥,又将骁騎營的令牌給了她。這樁樁件件,若是她還不明白慕今安在讨好她,那她可真的太傻了。
顧若翾躺在床榻上,百思不得其解慕今安的行為......身上的傷口因為他的藥,倒是不怎麼疼了,她本來就很困乏,不知不覺便恍惚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天色已然大亮......她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竟然會睡得那麼沉,那麼香。
夏荷聽到了内殿的響動,她連忙端梳洗用的東西,笑着走了進來。
“公主,你終于醒了,這太陽都升的老高了。奴婢還以為,你身上疼的厲害,不會睡得這樣好呢。”
顧若翾慢慢的坐起身來,那些傷口仿佛都結痂了。她眼底滿是詫異,慕今安拿來的藥,還真是有奇效。
梳洗過後,她将藥物溶于茶水中,一飲而盡地喝完。
她試探性地問夏荷:“昨夜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夏荷有些忐忑的連忙跪地:“奴婢後半夜睡得很沉,困得都睜不開眼睛......還請公主恕罪,奴婢昨夜偷懶了。”
顧若翾眸光微閃,看來慕今安昨夜入鳳翾宮,他定然是對夏荷用了迷香。要不然,内殿那麼大的動靜,夏荷不可能還睡得那樣死。
她沒追究夏荷的失職,當即便讓她起身,夏荷感激無比地紅了眼睛。
用完早膳,太醫來診脈了一番,非常震驚顧若翾的傷口居然會恢複得那麼快。
太醫剛剛退下,突然有宮人紅着眼睛從外面跑了進來:“公主殿下,翊坤宮傳話過來,娘娘她頭疼病又犯了......這次的症狀比以前更加嚴重了。袁太醫馮太醫現在都束手無策......陛下與太子又在上朝......一時間無法顧及。”
“宋嬷嬷現在實在沒了主意,便差遣奴才來通知公主......”
顧若翾一聽這話,猛然站起身來鞋子都沒穿,便踉跄着腳步朝着外面跑去。
跑到殿門口的時候她還摔了一腳,摔倒之後她立刻又爬了起來,不顧已然裂開的傷口瘸着腿繼續朝着翊坤宮沖去。
夏荷根本來不及阻止,顧若翾便跑得沒了影兒。
她眼底滿是焦急,提起鞋子便跟着追了上去。
“公主,鞋子,你沒穿鞋子啊。”
等到顧若翾臉色慘白,氣喘籲籲地跑到了翊坤宮,她的一雙腳早就破皮流血了。身上的傷口也崩開了,鮮血将她的衣衫浸濕。
她卻一無所覺,踉跄着撲到了床榻邊,一把抓住了皇後的手。
“母後怎樣了?”
宋嬷嬷正守在床榻邊,她一擡眼便看見公主披頭散發、赤着腳,穿着滿身都是血的衣裙跪在了床邊。
她眼底滿是驚愕,再仔細一看公主那腳底闆都出了血,她踩過的地闆全都留下了鮮紅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