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翾倚窗而坐,眉眼淡漠地攥着手中的茶盞,慢慢的品着茶。她忍不住輕勾唇角,嘲弄一笑。
原來他說的要等考取功名後再圓房,不是因為珍惜她尊重她。僅僅隻是因為沈聿臣對她從來沒有過男女之情啊?
顧若翾眸眼含笑,歪頭看着顧冕之:“皇兄,這場戲好看嗎?”
仿佛隔壁與旁人上床的男人,不是她的夫君而是一個陌生人,她隻是興緻盎然地在看一場精彩的真人秀戲碼。
顧冕之看得心疼,他兇膛翻湧着弑殺之氣,他咬牙切齒道:“若若,孤命人殺了沈聿臣......殺了那個畜生。”
“你别難過......為這樣的人不值得。”
顧若翾眨了眨眼睛,她忍不住“撲哧”一笑:“皇兄,我不難過啊。我隻是可憐自己這三年來的付出而已。現在能有機會看清楚他的嘴臉,這是我的幸運......”
顧冕之有心想要安慰,當看到她淡漠并不見傷心的眉眼,他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若若......”
顧若翾抿唇笑着,擡眸看向顧冕之:“皇兄,你可看清楚秦詩柔的真面目了?對于沈聿臣給我下毒,她不但全然知情,她還是這一切的幕後操控者。不止是她視人命為草芥,便連秦丞相也知情,也是操控者......”
“每天喝着慢性毒藥,一旦喝滿十日的慢性毒藥,那些毒會通過血液,滲入體内各處器官,五髒六腑......斷氣身亡那日,死者不會出現任何中毒的症狀。到時候别說是大夫,便連擅長檢查屍體的仵作,恐怕都查不出任何的毒性......他們隻會斷定,死者是突染疾病,暴斃而亡。”
前世皇兄死後,他們便給她下毒......日日夜夜折磨她,斬斷她的翅膀,将她困于後宅。那些痛苦絕望,隻要稍微一閉上眼,都會如影随形浮現在顧若翾的腦海。
顧冕之眼底滿是怒意,這麼久以來他全然被蒙在鼓裡。
他一直以來,都被他們蒙住了眼睛,看不清楚他們的真面目。在他面前,他們都是正直善良的好人,更是他信賴可以依靠的親朋摯友......要不是若若以這種方式,讓他看清楚真相,恐怕他永遠都不知道他們僞善的面容下,藏着一顆怎樣惡毒的心。
他不由得微微眯眸,“若若......孤下一道命令,這就将沈聿臣給殺了。至于秦詩柔,秦丞相他們做的這些事......孤會如實向父皇禀告。”
顧若翾沉吟半晌,她眉頭緊蹙緩緩的搖頭否決。
如果能這樣簡單地殺了沈聿臣,倒是好了。可她知道,沈聿臣現在還不能動,前世她臨死前才将一切都看明白清楚。
這幕後有人操控,她與皇兄早就被當作一枚棋子......但凡皇兄在這時候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恐怕都會落入他們的圈套。
皇兄身處儲君之位,多年來都是如履薄冰,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能踏錯一步,一旦這一步走錯了,那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皇兄雖是太子,卻輕易不能沾染鮮血......一旦讓人抓住把柄,恐怕輕易不能脫身,還會重蹈前世的覆轍。
顧若翾的心弦微顫,她目光沉靜地看向顧冕之,一字一頓叮囑:“皇兄,你聽我的......這個時候切記不能動沈聿臣,更不能輕舉妄動......”
顧冕之蹙眉,極為不解地看着顧若翾:“區區一個沈聿臣罷了,不過是個寒門學子,殺了也就殺了,有什麼可忌憚的?”
顧若翾凝着顧冕之,“可沈聿臣的背後是秦詩柔、秦丞相。皇兄,秦丞相乃是兩朝元老,不說他的門生早就遍布朝堂,把控住了一部分的朝局,單是父皇對秦丞相的倚重,就足以讓我們忌憚了。”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可打草驚蛇......你權當不知道秦詩柔秦丞相他們的真面目。皇兄,你不要動,所有的事情讓我來......你隻需要好好的提防他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