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有一雙幽怨的眼睛盯着她。

　　可對方的身影卻籠罩在一團迷霧之後，根本沒有露面。

　　前幾次無論她如何詢問，對方都沒有回答，反而很快消失在霧中不見蹤迹。

　　這一回雲璃學聰明了。

　　她也不想浪費口舌了，暗中醞釀靈力。

　　突然，趁着對方不備，一掌破開迷霧。

　　當看清眼前之人的相貌，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樣。

　　雲璃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問道：“你是天女？”

　　她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她又不是系統攻略者，也沒有什麼備用身體。

　　在這個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跟自己容貌一緻。

　　對方終于開了口：“你還記得對我的承諾嗎？”

　　雲璃當然沒有忘。

　　那一日在地宮之中，她見到了懸浮着的天女神像。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份，竟然是天女的命魂！

　　天女因為三百年前受到迫害，悲憤交加，執念不散。

　　她想要殺了邶皇、楚含煙，滅了整個邶國皇室為自己報仇！

　　那時候，她說盡好話想要保住楚含煙的性命，對方都不肯答應。

　　後來因為容琰一句話，卻讓天女改變了主意。

　　為此，他們立下一個賭約。

　　如果什麼都不做，或許最後得到的結果會更加大快人心。

　　在雲璃看來，此事的結局再好不過了。

　　邶皇慘死于自己親子之手，算是應了圓空大師的預言。

　　邶國皇室男丁團滅，隻剩下楚含煙一個女子，最後由她繼任女皇之位。

　　這對封建頑固的皇室先祖來說，跟斷子絕孫沒有什麼區别。

　　況且女子為皇，颠覆了對傳統的認知，簡直就是狠狠打了他們的臉！

　　除此之外，楚含煙還宣布廢除了聖女制度，敢于揭露三百年前皇室先祖的醜聞，讓天女的奉獻和冤屈大白于天下。

　　要是那些先祖地下有知，幾世聲譽毀于一旦，怕是死都不能瞑目！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雲璃都覺得十分圓滿。

　　沒想到，對方卻根本聽不進去，目光越發憤懑。

　　“我說了要讓整個邶國皇室付出代價，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不能有一條漏網之魚！你們讓楚含煙繼承皇位，将來的孩子也要随母性，最後撥亂反正，就等于他們罪惡的血脈還要繼續延續下去，我絕對不可能接受！”

　　雲璃不禁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所受的屈辱還有心中的不甘，但凡事也該講道理是不是？”

　　“那些害你的人的确該死，我相信他們一定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但楚含煙是無辜的啊！”

　　“且不說她的心是多麼的善良，就算看在她拼了命用自己的血來救你，也該放她一條生路！”

　　她覺得自己既然是天女的命魂，那麼跟對方的思想就是相通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們的想法卻是如此大相徑庭。

　　“你什麼意思，竟然還要幫着害我們的仇人說話？”

　　面對指責，雲璃心中越發不解。

　　“你既然對這個結果如此不滿，為什麼不早點現身說清楚？如今楚含煙已經登基為皇，我們也即将抵達燕國，你不覺得一切太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