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替妹妹夾了一塊燒鵝,放下筷子聽龍九延和白芷說話。
對啊,爹地和媽咪好想并沒有做過鑒定。
“龍先生就别開玩笑了。”白芷灌了口西瓜汁,天知道她比誰都希望這隻是個誤會。
可鐵一樣的現實擺在那,又怎麼可能是誤會。
“我沒有開玩笑。”龍九延搖晃着杯子裡的紅葡萄酒,表情認真,“你有沒有想過,你和陸爵風之間有可能并不是兄妹,或者這一切隻是一個烏龍呢?”
龍九延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希望陸爵風是白芷哥哥,還是不希望。
在龍九延心中,從來沒有把沐建華對手。
但是陸爵風就不一樣了,他個是很有挑戰性的勁敵。
正沉浸在美食的海洋中的小愛也注意到了白芷和龍九延的談話,她放下筷子,豎起小耳朵聽着這邊的動靜。
如果爹地和媽咪并沒有血緣關系,她願意三年不吃美食!
而且,若這一切都隻是個誤會,爹地和媽咪就不那麼痛苦,他們一家四口也不用分開。
“已經做過親子鑒定了。”白芷歎了口氣,“陸爵風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是兄弟,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至于孫輩的鑒定目前醫學上還不能給确切的答案。而我和陸爵風,做不做其實結果都一樣,何必再添難堪?”
“那可真遺憾。”龍九延抿了口紅酒,表情頗有點遺憾的意思,“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競争對手。”
如果可以,他其實很想試試身手。
他在情場和商場上都寂寞了太久,一戰難求。
向來自負的龍九延,面對陸爵風這個對手,心中沒有懼怕,隻有遺憾。
勝之不武,人生憾事。
“你就偷着樂吧。”小愛見狀,不滿的看着龍九延,“要不是爹地是媽咪的哥哥,我們一家四口在就在一起了,哪裡還輪得到你來挑戰爹地!”
雖然她很喜歡龍九延,可是在小愛心中,沒有人能比得上她的爹地。
小可點了點頭,對妹妹難得志氣表示欣賞。
*
夏雲笙和陸爵風站在龍隐寺山門前。
今天雖然是龍樹菩薩的佛道日,但是眼前卻并沒有絡繹不絕的香客。
龍隐寺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建成,屬于老寺廟,曾經香火繁盛,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裡再也不複往日的繁榮。
朱紅色的七七四十九門釘大門上,銅鏽斑駁,本該鮮豔的紅色牆體脫落。
青石闆上,裂痕無數,好像支離破碎的蛛網,密密麻麻,從腳下斷續延伸到正殿。
殿内佛号聲聲,住持正在坐在蒲團上,手裡敲着木魚,嘴裡念着佛經。
夏雲笙把準備好的香火錢送到功德箱裡,她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一位穿着僧袍的中年僧人還禮,“阿彌陀佛。”
陸爵風走過來,也将一疊鈔票送進功德箱裡。
僧人有些驚訝,斂眉垂着眼,“阿彌陀佛,功德無量。”
陸爵風雙手合十,做還禮的動作。
夏雲笙悄悄看一眼陸爵風,他眼眸微閉,唇角微微揚起,似乎帶着一絲笑意,和他平時裡冷硬的模樣完全不同。
他已經好久沒露出這種放松的表情了。
拜過正殿,夏雲笙指着後面的其他廟堂,“我們去那邊看看。”
陸爵風沒有反對。
兩人穿過兩座佛殿,直接走到最後面的小門。
在即将邁出寺廟的似乎,夏雲笙停下腳步。
和前山門相比,後面的小門更加破舊,上面的紅色油漆幾乎全部脫落,沒有油漆保護,木門不知道經過多少風吹日曬,木頭裂開了許多。
可是這并不能阻擋夏雲笙的熱情。
她指着那扇半開的木門,看向陸爵風的雙眸充滿期待,“還記得這裡嗎?”
沒等陸爵風回應,夏雲笙又蹲坐在小木門凸出的一塊小門檻上,雙手抱着膝蓋,擡起一雙黑亮的眼眸直視陸爵風。
“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的,又冷又餓的樣子,還暈倒了。”
陸爵風冷峻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如驟雨初歇,天清氣朗的蒼穹中,皎月破雲,風光月霁。
“你居然還記得。”
低沉的嗓音朗潤溫和,如同陳年佳釀,開壇的溢出的香氣,就足以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