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騙禁欲大佬後,她死遁了 第622章
還他美滿。
二,張安。
白瑛平安生下一個女兒,出了産房,蕭達抖的接不住襁褓,把新生兒第一抱,讓給連城。
她拒絕,讓有福氣的白逸仙抱。
白瑛想讓豆豆認幹媽,連城當場給了幹媽一生能給的東西,沒領這個名銜。
豆豆滿百宴客,蕭達請了很多熟面孔。
梁朝肅的老部下不管遠隔五河四海,世事滄桑後,成年人罕見的全員到齊,無一推诿。
蘇成懷在其中最矚目,他實在蛻變太大,精英高管的銳利冷酷,樸實了,沉澱了,整個人又黑又瘦,有一種異乎尋常,所向披靡的堅定力量。
梁正平清算後,梁氏垮塌,他接受了一小部分資源,成立了民間女性公益組織,長年奔波在家暴,強迫,拐賣援助第一線,積極推動相關立法改進。
張安網絡熱度高,成為他們發聲的喉舌。
連城坐在他們隔壁,兩桌人相互敬酒,蘇成懷沒喝,張安沾沾唇。其他人因蕭達如今依舊效力她,給了面,多少很複雜。
宴席散罷,連城出國的前一天,張安忽然找到酒店。
“我回去想了一夜。”他搬進來一個大箱子,“還是決定交給你。”
連城視線膠着在箱子上,恍若隔世,又清晰無比,那種無法言述的預感,像穿透時空的子彈,一發正中眉心。
擊碎她外露的,正常的皮囊,拖出一個遺留的,凝固在那日的墳包。
那裡面,隻有梁朝肅的血肉還在。
也隻有他的血肉。
“兩年前政府建山林公園,梁家拆遷,我和工頭認識,他們在樓後花圃又挖出一個梁先生的箱子,今天一起給你。”
“謝謝。”
張安出門,“不用謝,蕭達說得對,我們對梁先生百般注解,都是我們的看法,倘若他在意,倘若他能接受,當年到不了那步。你别怪蘇成懷,他跟梁先生最久,從落魄到輝煌,是梁先生一手給的,恩同再造,跟我們又不一樣。”
“不怪。我沒怪過他。”
門關上,張安既然是送,用不着上鎖,連城掀開。
她讀過毛姆的面紗。——親愛的,當一個男人愛上了你,他說的話也不能字字當真。
一個沉默的,她害怕的,變得面目全非的人,突然開口,愛逾一切,一切為她。
多荒誕。
好像猛然之間世界都變了,刀槍劍戟綁着桃心,戳出她傷口的鋒利,是他的心髒和着蜜糖做的。
過程呢?
怎麼就眨眼至死不渝了。
過程在這兒,在他甚至不敢用華夏文寫下的字裡行間,在泛黃了都無人知曉的書頁。
“倘見玉皇先跪奏,來生絕不落紅塵。”
袁枚的詩,原來他也看過,寫下過祈願,三十而立,但願醒悟。
後來,又劃掉。
連城翻來覆去找不到他劃掉時的心境,他在想什麼,劃掉時是什麼處境。
怎麼會有人,在私密紙頁上也記載沉默。讓人循着時空留痕,都讀不完他。
黃勝男的紅薔薇迷宮,以為他們不是奧雷裡亞諾和赫裡内勒多。
原來他笑,是馬孔多還在下雨。
窗外夜幕籠罩,她說不清這是第幾個,萬分甯靜到呼吸都讓人覺得難以置信的夜晚。
她像一個讀取梁朝肅的U盤,撬開他最後的遺留。
那個被埋在花圃的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