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豆自己爬上了床,然後自己蓋好屬于他的小小被子,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看到小朋友香甜的睡臉,韓沐紫的心卻一點都平靜不下來。
這個時候,她也應該睡覺了。
可是,心裡卻還是亂得不行,滿腦子都是夜莫深獨自一人在醫院的身影。
韓沐紫!
你清醒一點!
他是夜莫深!不是三歲小孩子!
他根本就不需要你照顧,你這樣一直想着他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你又不是他的保姆,幹嘛那麼替他着想?
韓沐紫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之後,便回到床上去躺下了。
她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躺了好一會兒,又重新睜開眼睛。
時間一點一點地在悄然流逝,這會兒已經快要十一點了。
韓沐紫最後還是抵不住心裡的折磨,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抓過手機一看,才發現夜莫深給她發了好幾條微信。
{你不是說有空就過來麼?如果你現在忙,那我就再等等。}
這條微信是韓沐紫當時放下手機的時候發的。
然後隔了半個小時,那頭的人又弱兮兮地問了一句。
{還是沒空嗎?}
沒有得回應之後,那人發了一條。
{我來醫院門口等你了,你有空來,一到醫院就能看見我。}
這條是九點的時候發的。
九點半:{等了半個小時,女人,你真的忍心讓我再等下去?}
十點:{餓了}
十點半:{有點冷}
十一點:{還不來?醫院門口都沒人了。}
這條信息剛發過來不久,韓沐紫臉色一變,看了時間跟他發消息的時間正好對上了,該死的。
他不會現在還在醫院門口等着她吧?一個晚上都沒有吃東西?
一想到他頂着背上的傷在醫院門口等了她好幾個小時,韓沐紫這個時候什麼都顧不得了,隻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再也顧不得什麼,直接抓了件外套披着就出門了。
大半夜的,韓沐紫獨自一個人沖到小區門口攔車,然後直接去了醫院。
這裡離醫院大概有20分鐘的路程,韓沐紫看着那最後一條信息,心裡焦躁得要命。
這個人明明已經這麼一把年紀了,可是做事情怎麼跟個少年一樣莽撞?
韓沐紫在心裡罵了他幾百回合,催促司機:“大叔,麻煩您快一些,我朋友還在等我。”
司機本來慢悠悠地開着,聽到她要求,隻好點點頭:“行,我可以快一點,不過還是安全為主哦。”
“謝謝。”
韓沐紫又低頭看了看手機,夜莫深沒有給她發信息。
也不知道他到底回去沒有。
二十分鐘後,韓沐紫終于抵達了醫院門口,韓沐紫交了車錢以後便推開車門下了車,她快步跑過去,卻并沒有在醫院門口看到夜莫深的身影。
回去了嗎?
韓沐紫跑得太急,所以一直喘着粗氣。
她拿起手機,想看看夜莫深還有沒有給自己發信息,這個時候身後不遠處卻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響。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熟悉的嗓音就這樣毫無預警地鑽入了韓沐紫的耳朵裡,她身子木了一下才轉過身,看見夜莫深的勁瘦修長的身影靠着大樹的枝杆站着,他雙手插在病服的口袋裡,俊美的輪廓隐在夜色中,依稀可以看到蒼白的嘴唇和虛弱的臉龐。
仿佛有一把大手緊緊地攫住了韓沐紫的心房,然後肆無忌憚地扭動着,攪動着。
這種感覺,幾乎讓韓沐紫窒息。
她閉了閉眼,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等到自己的心情平複一些後,韓沐紫才邁着細碎的步子朝着樹底下那人走過去。
一步一步,她在朝他靠近。
昏暗的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打拉得很長。
“你……怎麼還在這裡……啊……”韓沐紫才剛走近開口,那個靠在樹杆上一直不動的人突然探出長臂來将她扣住,然後握住她的肩膀一個反轉就将她按在了粗壯的樹杆上面。
韓沐紫驚呼一聲,以為自己的後背要被撞疼之時,卻有一雙手臂替她隔擋了所有的堅硬。
緊接着眼前一黑,夜莫深冰涼幹燥的薄唇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壓了下來。
“唔。”韓沐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夜莫深。
他俊美的眉眼在此刻緊緊地閉着,輕顫着的睫毛顯露出他的虛弱,仿佛你輕輕一推,他就能倒下去一般。
可是唇上傳來的觸感又讓韓沐紫清醒了幾分,她伸手推着他的兇膛,夜莫深便在喉嚨深處發出痛苦的哀鳴,如同動物死前的痛苦掙紮,令人狠不下心再去傷害他。
韓沐紫推他的手,就這樣停了下來。
夜莫深也借機更進一步,傾占着屬于她的甜美與芬芳。
她的身上,帶着從被窩裡出來的暖意,跟他在夜露中等了幾個小時的寒涼完全不同。
而他,恰恰需要這種溫暖。
夜莫深貪婪地索取着屬于她的甜蜜,韓沐紫掙紮不得,從一開始的抗拒到慢慢順從,然後若有若無地回應起來。
最後,兩人抱成一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概是路邊經過的車子發出了響聲,把韓沐紫的神智給拉了回來,于是她趕緊推開夜莫深。
夜莫深索取夠了,心甘情願地退回自己的唇舌。
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韓沐紫嘴唇紅腫,眼眸妩媚地瞪着他,氣呼呼地道:“你是個傻子嗎?”
夜莫深知道她為什麼罵自己,恢複了溫度的薄唇勾起一道優美的弧度,他親昵地往前靠了靠,輕輕地蹭着韓沐紫光潔的額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我在問你是不是個傻子,你承認了?”
“嗯。”
夜莫深閉上眼睛,又點頭嗯了一聲。
韓沐紫被他這态度給氣得不行,正想再開口罵他的時候。
夜莫深卻突然伸出雙手用力地抱住她,然後埋首在她的懷裡道。
“隻要你願意來,讓我當個傻子我也樂意。”
“……”
韓沐紫愣住了。
她呆呆地接受着眼前這個男人的懷抱,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面,周圍呼吸的空氣裡滿滿當當的都是這個男人強勢的氣息。
盡管他已經受傷,盡管他在夜露中等了幾個小時。
盡管……他看起來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