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啊......”羅通瞥了他一眼,哼道:“等着吧,等着所有事都過去以後再說!”
“哎!謝謝您了!”
商人也不敢多問,連笑帶哈哈,把他們四個送出帳篷外面,回到趙飛揚軍帳之後,他沖玉殛子問道:“真人,您可發現了什麼嗎?”
玉殛子點點頭,神情瞬間嚴肅起來......
玉殛子面色沉重,沉吟片刻,沖三人言道:“那個鹽商,沒有說實話。”
“鹽商?”
林意深眉頭一皺,“他說了什麼假話嗎?好像今天唯一沒能給出線索的,就是他,您是怎麼判定的呢?”
“正因為他故意什麼都沒說,這就是最值懷疑之處。”
玉殛子嚴肅的神情中,流露出半分猙獰,就像是一隻即将要撲殺獵物的猛虎一樣,“這個人在故意隐藏什麼,或是他的生意原本就不幹淨,亦或是漕運、洪洩,他清楚以一些為人所不知的東西,這兩種可能,我傾向于後者。”
“那要怎麼辦?我去拷問他如何?”羅通問道。
玉殛子搖搖頭,“暫時先不要。從眼下已知的線索,貧道能得出這樣的可能和判斷。第一,這是一場人為的洪水,至少有絕大部分原因,是人為故意造成的。其次,如果沒有預料錯,或許日後還會有一場更大的洪災出現,這樣一來就說得通為什麼要在漕道兩岸堆放那麼多抗洪之物,他們是為了防止日後那場大水,徹底毀了這裡。”
玉殛子言辭鑿鑿,趙飛揚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他道:“真人,您憑什麼這樣人為呢?”
“第一條就是河工營故意隐瞞那些沙袋草捆數量,原本堆積那麼多,并不會讓人有太大懷疑,可他們偏要畫蛇添足,故意削減勞工薪酬,如此一來,目的就很明顯了,因為光是勞工一張嘴,算不得證據,反而是他們得到的錢款,能把沙袋等物具體數字坐實,他們在故意回避這一點。”玉殛子說完,向衆人投去詢問的目光。
三個人裡,唯一沒有予以回應的是林意深,他淡淡一笑,這種有無之間的态度,很是暧昧。
玉殛子繼續道:“還有就是,如那位皮包骨所言,六月洩洪未開,又有河工不明失蹤,我們是不是可以假設那些失蹤河工,是開鑿上遊小渠去了呢?貧道想不無這種可能,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此地雖處于漕運下遊,但本地基本地勢很高,一般洪水沖擊到這裡,會形成一個緩沖,那麼據咱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可以肯定,洪水席卷兩岸不過是一瞬之間,緩沖的作用沒有達到,且事後積水嚴重,按照水文計算,洪水流速與量,極為驚人。”
水文,指的是研究自然界水在時空中分布、變化的學科,其中包括了流速計算、水量測繪等等,十分深奧。
趙飛揚點點頭,暗道果然需要這樣一個專懂之人來幫助自己,要是沒有玉殛子,自己能不能給出這些想法、意見不提,就是那些專業的東西,恐怕都會讓自己焦頭爛額。
“真人,按照您這個說法,這件事基本上可以判定是人為造成,或說有大部分人為因素在其中,對嗎?”趙飛揚更關注這一點,說話時,他用手揉着太陽穴,了解他的都知道,每每如此,這位大人,恐怕就認真起來了。
根據經驗判斷,他每次認真之後的結果,必定會有人灑血七步,有時是一個人,有時也許會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