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陸淮這麼惆怅,時染緩了一下,開口安慰。
“你着什麼急,我這結婚離婚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算一輩子單着,哪怕找不到工作,陸家還養不起我這麼一個閑人嗎?”
陸淮愣了一下,這還是他第一次聽時染說靠陸家這樣的話。
這麼多年,家裡人都知道她心裡苦,都在竭盡全力的給她最好的關愛。
可少年失孤,這樣的悲痛的經曆,又豈是輕易能被治愈的?
有時候陸淮都會想,時染會不會一輩子都被困在過往。
所以最初,他知道方遲這個人,未必是良配,但看她那樣開心,也覺得,好不好的,先随便吧。
至少現在是開心的。
出來任何事,陸家都可以給她兜底。
雖然最後,陸家也沒有做好,還是讓她陷入麻煩。
但或許,這也不是壞事。
時染終于願意徹底敞開心扉,把陸家當做真正的歸處了。
陸淮低頭笑笑,罕見的,不再是那副痞氣的模樣,而是認真溫和的笑,從心底真正溢出的開心。
時染眨眨眼,在這一刻,她倒是覺得陸淮和小叔很像,溫文爾雅,确實都是陸家的孩子。
“别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安慰
陸淮無奈搖了下頭:“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好心态?”
他起身,整理了下并不亂的衣服:“那我先走了,别被外面的人帶偏,咱們陸家的事,還沒人能随便插嘴。”
時染點頭,眸光明亮,眸底深處的自信熠熠生輝,她本就是傲立于山巅的蘭花,清香而生機勃勃。
--
陸氏大廈頂樓:
許昭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前,有些猶豫。
昨晚她回去,就一直内心不安。
她不信陸遠舟多愛時染,但偏偏陸家老太太對那小賤/人喜歡得不得了。
昨天老太太出面,她一直擔心老太太會讓陸遠舟來找她。
陸許兩家是世交,兩家爺爺是戰友,許老爺子救過陸老爺子一命,所以這麼些年,陸氏對許氏一直頗為照顧。
許昭不信老太太會動許氏,但是警告自己幾句,還是有可能的。
但是昨晚她一直沒有等到陸家的人,今早醒來,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
沒想到自己剛到公司,陳欽就來說,陸遠舟找自己。
她皺眉,爺爺的救命之恩居然還比不上一個鄉野丫頭嗎?
許昭深吸一口氣,才敲門。
她一身制服,長發挽起,看起來很是利落,隻是此時臉色看起來有些冷漠嚴肅。
陳欽來開門,和她對視一眼,什麼也沒說,側身給她讓了個位置。
她努力維持着冷靜,像平日那樣微微颔首,進門走到陸遠舟辦公桌前:“陸總,您找我。”
男人擡眸,目光清冷,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骨節分明的手裡捏着一隻鋼筆,聞言他不急不緩地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