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染有些難受地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好像有人在摸她的臉,時染驚醒。
先聞到淡淡的酒氣才注意到面前坐着的人。
客廳沒有開燈,室内隻有城市外夜景染上的淺淡光影。
陸遠舟垂眸看她,目光深邃。
他沒穿西裝外套,領帶被扯松了幾分,得體的襯衫隐約可顯出,他健碩的身材。
他擡手,修長的手指又扯松幾分領帶,這動作看起來禁欲撩人。
“小叔?”她感覺到面前的人有幾分醉了,“怎麼突然喝酒了?”
時染起身想把他扶回房間,陸遠舟溫熱的手掌卻一寸一寸撫上她的臉。
時染吓了一跳,一動也不敢再動。
下一瞬她便後悔了,因為陸遠舟忽的俯下身,将她攔腰抱起。
時染被迫分開腿,面對面跨坐在了他懷裡。
這簡直要命!
陸遠舟低頭,下巴抵在她頸間,溫熱的呼吸像羽毛掃在皮膚上。
酥麻。
像是親密戀人,在慢慢汲取對方的體溫。
這一瞬間時染感覺自己腦子都要炸開了。
說不出來什麼感覺,隻覺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她後知後覺地往後推他。
陸遠舟似是不滿她的舉動,扶着她的腰,又把人往懷裡帶了帶。
隔着衣衫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熱。
“别動。”他嗓音低啞,似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嗓音帶着幾分蠱惑,時染就以這麼一種詭異的狀态,安靜了下來。
下一秒她猝然睜大眸子,看着男人忽然在眼前放大的臉,心髒驟停。
霸道又克制的吻落下。
溫熱潮濕的舌尖,輕輕舔了下她的唇,時染身體僵直,沒了半分思考能力。
直到男人溫熱的手掌從衣服下擺鑽進,毫無阻礙的和她肌膚相撞。
時染才反應過來,他們在幹什麼。
她掙紮,男人就抱得更緊,幾乎要把她揉進身體。
時染慌亂中,歪頭在他側頸咬了一口。
男人吃痛,她借着這個空隙掙脫鉗制,迅速起身。
陸遠舟皺着眉頭,伸手按了下被咬的位置。
又捏了捏眉心,看起來清醒幾分。
“小叔,我知道你肯定是認錯人了,你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
他擡眸,眼底還有幾分醉意:“染染?”
顯然他并不記得剛剛自己做了什麼逆天舉動,自然也沒聽清時染剛剛說了什麼。
時染心裡已經翻湧起驚濤駭浪。
“小叔,”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喝醉了,趕緊去洗漱休息吧,我也回房間了。”
陸遠舟看着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眸底的寒意如同雪山之巅壓積的殘雪,讓人望而卻步。
他并不常喝酒,酒精會讓人意識混亂,難以在最快一刻做出最正确的反應,陸遠舟厭惡這種無力感。
今日酒會,他無意中聽到了方遲在頒獎禮上的行為。
陸遠舟是陸家現任總裁,十七歲接手家裡生意,僅僅三年就将陸氏推上一個新高度,他遇事果斷,手段狠厲,是所有人都不願意惹上的人物。
可今日,這麼一樁小女兒家的情事,卻讓以冷酷無情著稱的陸氏總裁頻頻失神。
時染心神不安,草草收拾了一下就躺床上了,本來滿腦子被方遲越軌又咄咄逼人的事情而惡心的情緒,現在隻剩下陸遠舟那個霸道又克制的吻。
真是瘋了!
時染,那可是你小叔!
思想肮髒又龌龊!
輾轉反側的結果就是,時染第二天精神差到極點,一副被吸了精氣的樣子。
她本想趁着陸遠舟還沒起就先離開了,特意起了個大早,卻正好碰到晨練回來的他。
四目相對,時染微微抿唇。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睡個懶覺。
偷跑被抓包,她悻悻然開口:“小叔。”
陸遠舟看着她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微微蹙眉。
真不知道方遲一個廢物,到底有什麼吸引她的?
可他卻又深知情難自控,亦如他不可言說的秘密。
“過來吃飯。”他嗓音清淡,如同碎玉冷石。
就這麼一句簡單的關心,讓時染蓦然鼻尖一酸。
被背叛的委屈情緒,此刻如同海面掀起的狂風巨浪,直接将她吞沒在海底。
她垂着腦袋,不敢讓對面的人發現她泛紅的眼眶。
陸遠舟拿了早點放在她面前。
距離很近,她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木質香。
她腦子這會莫名轉的飛快,然後就想起昨晚被他抱在懷裡強吻的事。
時染連難過都忘了,一瞬間臉色爆紅:“小叔你,你......”
你離我遠點!!
陸遠舟擡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很熱?”
時染在他手碰到自己的那一刻,腦中驚雷炸響。
她猛地推開他的手。
昨晚,小叔也是這麼溫柔地摸了她的臉,隻不過那時的目光帶着情愛之色。
陸遠舟看了眼被拍開的手,眸光晦暗。
時染沒注意到,隻猶豫着問了句:“小叔,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陸遠舟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來,坐在了她旁邊。
他喝了口粥,才淡淡開口:“怎麼?老爺子的催婚都到你這兒了?”
她忙不疊搖頭:“那倒沒有,不過爺爺奶奶催你也是為你好。”
陸遠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時染立馬禁聲。
“吃完我送你去公司。”
時染不想麻煩他,但一想今天還有急事,就應下了。
臨到公司時,陸遠舟突然開口:“你還打算在這兒繼續幹下去?”
時染開車門的手頓住:“小叔,你都知道了?”
他沒答。
時染猶豫了下才道:“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再和方遲一起,家裡人教的我都記得,對感情不忠的人絕對不可原諒。”
她感覺陸遠舟眉眼多了幾分笑意。
“你喜歡他什麼?”
“嗯?可能是長的好看。”
“好看?”
感覺到對方疑惑,時染立馬意識到自己這話有問題:“跟小叔你比,肯定差點意思。”
陸遠舟輕笑:“你向來嘴甜。”
時染不自覺地也跟着他笑了一下:“我實話實說而已,小叔你現在笑起來就更好看了。”
“要是平常能再溫柔點,沒哪個女孩子能控制住自己不喜歡上你的。”
“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正好我也要去找公司說一下,我不打算再待在方遲團隊的事情,要是不行的話,我就直接辭職。”
陸遠舟點頭,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辭職也好,你兩個哥哥都不想接手公司,你閑下來我教你打理公司事物。”
時染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小叔你快走吧,我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公司先交給哥哥們管吧。”
她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深知,自己充其量算是陸家養女。
陸家對她的恩情,此生已難還,又怎麼敢再肖想陸家家業?
“染染。”
時染回頭。
“公司并不一定會給你滿意的結果,若你需要,我可以出面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