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很輕,像是一片羽毛落下,陸遠舟心髒卻像是被狠狠砸了一下。
驟疼到呼吸不來。
看着她轉身離開,他急忙起身,本能要追上去。
時染回頭:“你别這樣。”
一句話,讓陸遠舟僵在原地。
然後,看着她離開,卻動也不敢再動。
時染走了,眀園隻剩下陸遠舟一個人。
他繞着樓下轉了一圈,又轉到樓上,每個房間都看一遍,最後又走到室外,繞着院子也看了一遍。
每一處,都有時染的痕迹。
這本就是,他為她準備的婚房。
但現在,她卻走了。
他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一天。
烈日幾乎要把人灼燒殆盡,一直到落日餘晖,他一動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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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染把車開進松雲居,在院子裡站了一會。
這兒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變化。
因為知道今天要搬來,所以昨天就已經請了人收拾。
阿姨幫着把東西從車上,拿到房間。
陸遠舟說,她已經習慣這個阿姨照顧了,沒必要再找新的。
時染想了想也沒拒絕。
再等一等,她确實需要人照顧些。
之前從松雲居搬走前,剛做的貓爬架,現在又能用上了。
不知是初一對這裡還記得一點點,還是她本來适應性就很強,沒半天時間,就爬上爬下,好不快活。
時染看着她上蹿下跳的樣子,心情好了很多。
東西剛放進屋裡,院子外開過來一輛車。
聽見喇叭聲,時染出門,認出來是蔣顔的車,打開門讓她進來。
蔣顔下車,慵懶又不失優雅的靠在車門,對着她微微挑眉。
兩人都心照不宣,沒提蔣顔是怎麼第一時間來這兒找到她的。
“我随便收拾一下,晚點就要出門。”
蔣顔跟在時染身後,聽到這話,奇怪問:“你不是最近休息嗎?怎麼還出門?”
“江常那邊有個活動,需要我臨時去幫個小忙。”
蔣顔吐槽:“他怎麼天天拿你擋事?真把你當塊磚頭啊?哪裡需要哪裡搬?”
時染被逗笑,蔣顔又問:“你們這事,不打算再聊聊了?”
知道她問的是和陸遠舟離婚這事,時染淡淡答:“有什麼好聊的?”
她這麼說着,卻垂下眸子。
她自己其實也很茫然,但這三個月的崩潰,又是真實存在。
枯坐的夜晚,太難熬了。
她對陸遠舟沒了信任感。
這次和好,那還會不會有下次,像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獨留她自我懷疑?
與其在這樣的惶恐下度日,不如,狠一次心,把他從心底徹底剝離。
雖鮮血淋漓,但傷口總有好的時候。
聽到她冷淡的語氣,蔣顔沒再說什麼。
時染上樓去放東西,她還睡在了原來的房間,打開窗戶,又從小包裡掏出一個裝手串的方盒子。
打開,是她串起來那串茉莉花手串,還帶着淡淡的香味。
她放在床邊,等着自然風幹。
時染要去活動會場,蔣顔便沒再多待就先回去了。
後半場活動,大家自由活動,時染基本就沒了事情。
“這活動辦的也不小,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來了不少,陸總怎麼沒露面?”有人問了句。
旁邊有人笑:“陸總的事情,豈能是咱們管的着的?”
那人笑了下,帶着些不懷好意:“你我管不着,咱們陸總夫人還管不着嗎?”
時染聞言,微微蹙眉。
她沒說話,那人臉上的惡意更甚:“不過今天是陸夫人,明天還是不是就不好說了。”
聽到這話,時染心裡産生一抹狐疑。
她和陸遠舟要離婚的消息,傳出去了?
那人走過來,往她面前帶了一杯酒:“你說,我說的對嗎,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