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西澤以前從來沒有洗過衣服,給李逸茗洗外套,确實是頭一遭。
李逸茗好整以暇地搬個凳子就在一旁看,一會兒指了指那邊沒洗幹淨的地方,一會兒又指了指另外一個地方。
其實那風衣用水涮過一遍,泥巴掉了就已經幹淨了。
但李逸茗不肯輕易地放過蕭西澤,他要為莫安安出口惡氣。
蕭西澤的臉色很是難看,手上黏膩的觸感讓他不悅蹙眉,指尖都被冷水泡得泛白。
而且他從昨天到現在沒有吃一口東西,早就已經餓得前兇貼後背了。
更糟糕的是,他的頭很痛,呼吸都是熱的。
他好像發燒了。
“蕭總,怎麼不洗了?”李逸茗坐在一旁,拿着個西瓜,啃得汁水四溢。
“已經可以了。”他最後把外套過了一遍冷水,“衣服洗好了。”
李逸茗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他也怕一會兒莫安安來了,會覺得他做得太過分。
竟然讓堂堂蕭總給他洗衣服。
“唔,行了。”李逸茗對蕭西澤已經刮目相看了。
能屈能伸說的就是他。
但李逸茗不知道,這是蕭西澤第一次屈服。
不是怕他李逸茗,而是想在這陪着湉湉,知道湉湉的一些病情。
至于李逸茗,他是醫術高超。
但有名的醫生那麼多,隻要花錢就能找來。
“陪我下幾局棋,你赢了,我就回答你的問題,讓你住在這。”李逸茗雖然不再肉體上折磨蕭西澤了,但是他的棋瘾犯了。
想起蕭西澤的一手好棋藝,有點心癢癢。
“嗯。”
蕭西澤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有耐心過。
若是許川見了,隻怕要懷疑眼前的蕭西澤被奪舍了。
起身時,蕭西澤因為頭暈,步子晃了晃,不過他很快站穩。
“蕭總這是怎麼了?幹一點活就體力不支了?”李逸茗帶着笑意道。
蕭西澤不願意在他面前示弱,繃着一張臉和他去下棋。
“無趣。”
李逸茗點評了一句,轉身就走。他沒瞧出來蕭西澤發燒了,還以為他臉頰發紅,是被陽光照的。
下棋時,蕭西澤頭暈得越發的厲害了,指尖頭昏腦漲,但是握着棋子的指尖卻十分冰涼。
但他表現得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從外面完全看出他此時身體不适。
李逸茗一邊跟他下棋,一邊問他問題。
“蕭總,安安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這不是李逸茗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同樣的問題,在蕭西澤上次來山莊時,李逸茗問過一次。
當時蕭西澤的回答是,莫安安是他的秘書。
那現在呢?
莫安安還隻是蕭西澤的秘書?
這次蕭西澤沒有立刻回答,他握着棋子的手微頓,眼睫微垂,發白的指尖捏着棋子,不知在想什麼。
“這個問題這麼難回答嗎?”李逸茗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又在關鍵地方落了一子。
蕭西澤唇角輕抿,腦袋昏昏沉沉的,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現在安安可是被你趕出去了,他已經不是你的秘書了,還是說——”
蕭西澤落下一子,原本李逸茗赢面更大的棋局因為他這一子落下,有了改變。
棋子落下,蕭西澤從唇齒間吐出三個字。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