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莫安安猛然睜眼,卻被一陣頭暈目眩激的又忍不住閉上。
刹那間她的腦子裡閃過一絲清明,心底卻微微一沉。
不對勁,她身上的熱意根本不對。
想起莫思雅安排的那三個男人,她近乎決絕地咬住了嘴唇。
莫思雅給她準備的藥裡,還有其他的成分。
身上的燥熱越發強烈,蕭西澤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沉聲問她怎麼了。
莫安安掀了掀眼皮,吐出一口灼熱的呼吸。
“……走開,你,出去!”
蕭西澤眉心皺得死緊,轉身便朝外走去,“我讓醫生過來。”
卻不等他到門口,身後就傳來“咚”一聲悶響。
轉頭看見莫安安滾到了地上,蕭西澤立刻返身回去。
短短幾秒,莫安安的身上出了一層汗。
她強迫自己保持清明,卻連自己的動作都控制不了。
她不停翻滾,拼命想找尋一片冰涼之地。
“莫安安,莫安安!?”
蕭西澤在一旁沉沉叫了兩聲,手卻被人一把撈住。
燙人的呼吸輕輕噴灑在耳畔。
他的脊背在瞬間緊繃起來,頓時抓住莫安安的手臂往後扯,沉聲威懾,“放手!”
莫安安的身體驟然一顫,幾乎拼盡全力一般把自己從跟前人身上“撕”了下去。
“走……你走。”
憑借最後的理智咬牙吐出幾個字,她口腔中充斥着微微的血腥氣。
蕭西澤眉心緊皺,黑沉的眸子盯了莫安安一秒猛然起身。
卻不等他轉身,莫安安突然又扯住了他的衣服。
“别走……幫幫我。”
女人的瞳孔中盛着細潤的光,仿佛一碰就會碎掉的青翠湖面。
蕭西澤的眸色驟然暗了下去。
他反手扣住莫安安的手指,卻半晌沒有動作。
直到莫安安難耐地仰頭,他突然伸手壓住她的臉頰将人側了過去。
昏暗的光線下,女人側頸至耳朵上一片光潔,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蕭西澤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像是覺察到了危險,莫安安更加劇烈的掙紮起來,本就被扯開的衣服徹底散開,露出一片雪白和黑色的内衣。
蕭西澤撐着手臂起身,扯過杯子把人緊緊包住不讓她動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安全感,莫安安掙了片刻安靜了下來。
蕭西澤轉身給醫生打了電話。
很快,醫生匆匆趕到,給莫安安打了一針藥劑。
待房間裡再次恢複安靜,床上人的呼吸顯得更加清晰可聞。
蕭西澤斂眉走出房間,站在落地窗前點了根煙。
氣息漸漸趨于平穩,他緊皺的眉心卻始終沒有松開。
莫安安不是當年那晚的女人。
那些她身上表現出來的異常,難道全都是巧合?
仔細一想,許川說的或許沒錯。
如果莫安安真的是當年的女人,為什麼還要隐瞞身份來接近他?
她想要什麼,直接用當年的事脅迫他不是更簡單?
窗外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被遮了大半,隻透出隐約的亮光。
蕭西澤垂眸,兇腔中堵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氣息。
所以莫安安當真不是五年前的女人?
又或者他真的記錯了,那個女人的耳後沒有痣?
——
莫安安頭腦昏沉,卻在意識恢複的那一刻立刻逼自己清醒過來。
勉強睜眼,她緩了半晌才看清眼前的景象,第一反應便是檢查自己的身體。
确認自己沒出什麼事後她心口微松,緩緩攏緊了衣領。
她清楚的記得昨晚是蕭西澤救了她,但後來她藥效發作……
臉驟然一熱,莫安安撐着身體便下了床。
剛到門口,卻聽外面忽然傳來門開的聲音。
“蕭總……”
許川的聲音響起,緊跟着卻又低了下去。
“蕭總,記者馬上到了。”
“嗯。”蕭西澤低聲說了句什麼。
“是。”
許川應聲,頓了片刻後問:“莫安安那邊,您确定了嗎?”
蕭西澤沉默幾秒,“不是她。”
“不是?您的意思是她的頸後沒有痣?”
許川說不上是驚訝還是别的,沒再多問退了出去。
而房間裡,莫安安緩緩擡手碰了下耳後。
清晨的陽光透進來,落在她耳後一片不明顯的疤痕上。
五年前那場大火,她的脖子連帶耳後受了傷。
救下她的醫生幫她做了緊急處理,但還是落了疤。
後來師父給她用了不少方法才讓皮膚平整如初,隻是終究跟之前有點區别。
剛才聽許川的意思,蕭西澤果然在懷疑她。
并且打算用一顆痣來證明她是不是當年的人?
可他……
為什麼要找她呢?
正兀自出神,面前的門忽然被人拉開。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有一瞬間的錯愕。
最後蕭西澤率先開口:“沒事了?”
“我沒事了,多謝蕭總及時相救。”
莫安安公式化道了謝,眼睛卻不自覺多瞥了他一眼。
蕭西澤還穿着昨晚的衣服,冷硬的面孔依舊不帶表情,隻是眼底透出些紅血絲,顯出疲憊。
莫安安險些脫口問他昨晚是一直在這兒守着嗎,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昨晚的事您還記得嗎?
“酒會結束的時候您暈過去了,我聽許助理的吩咐把您帶到了這裡,但之後……”
她試探着說了幾句,不确定該不該直接把莫思雅扯出來。
那三個壯漢欺負她的時候得意忘形,透露了不少信息,所以她那時就猜到了這是莫思雅的計謀。
隻是不知道蕭西澤在其中是哪一環,現在又知道了多少。
“之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蕭西澤面色淡淡道:“我會給你個交代。”
“您知道是莫思雅給我下的藥?”
莫安安有些驚訝,同時對蕭西澤的态度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明明說的話像在替她讨回公道,但語氣卻似乎比之前疏離了。
蕭西澤沒有回話,便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