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司機在車上睡覺,被莫安安叫醒,司機見有孩子過敏,揉了一把臉啟動了車子。
莫安安折返回去,蕭西澤懷裡抱着湉湉,她擡手把湉湉接了過來,緊緊地抱在懷裡。
“湉湉,不要吓唬媽媽,我不能沒有你。”她望着湉湉緊閉的眼睛,甚至都帶上了哭腔。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湉湉身上,外界的一切都隔絕了。
她不停地和湉湉說着話,時不時地催促司機快一些,再快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莫安安感覺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總算是到了醫院。
醫生見湉湉過敏情況比較嚴重,當即面色嚴肅地叫護士把人推到急救室。
“過敏原是什麼?”醫生在進手術室前問了莫安安一句。
莫安安呆呆地搖了搖頭,這一天接觸得太多了,她不知道過敏原是什麼。
“烤魚。”蕭西澤道:“過敏原是烤魚。”
醫生嚴肅地瞥了他一眼,“确定?”
“确定。”
醫生沒說什麼,時間緊急轉身進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門合上後,莫安安轉頭看向蕭西澤。
“你怎麼知道過敏原是魚?”她盯着他問。
此時的莫安安沒有了剛才的自在放松,全身豎起了尖刺。
“是子陌告訴我的。”蕭西澤道。
“子陌......”莫安安吸了口氣,“對,子陌呢?你為什麼不留下來陪着子陌?”
“還有,他怎麼知道過敏原是魚?難道——”
蕭西澤面如菜色,眉頭緊蹙道:“湉湉吃了你給子陌的烤魚。”
他說完再也控制不住,快步走到垃圾桶旁,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個幹淨。
剛才蕭西澤一直陪着莫安安,大巴車司機把車開到了最大速度,蕭西澤強忍到現在。
他面色慘白地閉了閉眼,自從蘇醒後,再也沒有比今天更狼狽了。
莫安安剛才神經緊繃,沒發現他臉色不對勁,也忘了他暈大巴車。
見他吐得這麼慘烈,莫安安生出了一點愧疚,但她憂心在手術室裡的湉湉,沒有多餘的精力關心他。
“湉湉吃的誰的魚?子陌的?”
蕭西澤忍着胃裡翻江倒海,“嗯。”
他是在莫安安不停地催促司機快一些事,給子陌老師打了電話,讓她照顧好子陌。
子陌問她老師要了電話,帶着哭腔問湉湉會不會死。
蕭西澤安撫了幾句,問子陌剛才湉湉有沒有吃了什麼不該吃的,碰了什麼不該碰的。
子陌告訴他,湉湉很想吃烤魚,于是他給她嘗了一口。
隻吃了一口。
聽了蕭西澤的回答,莫安安深吸了口氣,她該說什麼好?
難道要責怪子陌給湉湉魚吃?
還是要怪湉湉不懂事,知道自己身體弱非要吃魚?
他們是小孩子,許多事都不明白,就算是她責怪了,也于事無補。
莫安安轉頭盯着急救室的大門。
她是一個無神論者,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任何的神明。
但此時,她卻在心裡默默地發願,她願意一命換一命。
隻要湉湉能活下來,她願意替湉湉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