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後,十幾架救援飛機悄然起飛,直飛P城。
而硝煙戰火之中,一片廢墟之下,有一處房間中,燈光忽明忽暗。
爆炸引發的連鎖反應還在繼續,時不時有爆破的聲音傳來。
幾個衣衫褴褛的男人正在忙碌,眸底都燃着光:“這麼多東西都是那些王八羔子的,搬回去我們就不用窮了!”
而房間窗口上,有一隻帶血的手悄然攀上了生鏽的鐵欄杆。
“砰!”
一道爆破響起,那隻手趁着這個當口,飛快扳開了鐵欄杆。
原本就已經快要熄滅的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聲波震斷了金屬絲,徹底熄滅。
房間驟然陷入黑暗,有人感覺到了什麼,忍不住問了句:
“誰在我後面?”
他的同伴聞言,感覺了下,忍不住笑一聲:
“膽子這麼小?一黑你就怕?”
那人解釋:“剛剛真覺得有人。”
“行了。”同伴摸出火柴,刺啦照出一小片光:“快搬,搬回去就不用受窮了!”
那人看了下房間,似乎真沒看到什麼,于是放下心來,連忙抱起自己面前的東西就走。
幾個人,很快将房間裡的搬了大半。
隻剩下角落處一些麻袋,打開發現都是沙子,所以沒人理會。
房間徹底空寂下來,爆破似乎都變得越來越遠。
直到很久以後,一道巨大的響聲從房間上方響起,泥土磚石簌簌下落,很快将這片區域掩埋。
P城的夜不長,天邊亮起魚肚白。
被埋葬的房間裡,沒有一絲光,這裡的時間好像停止了流動,不分晝夜黑白。
牆邊堆着沙袋的地方,慢慢有人動了。
一隻手慢慢摸索着周圍,男人借着牆面的支撐,坐了起來。
緩了好幾秒,他這才伸手在身上摸索。
“靠,手機沒了!”
賀宴铮低低罵了聲,随即打開了一盒火柴。
剛剛那個人搬東西掉落的火柴,還剩半盒。
“嗤——”
火光亮起,賀宴铮打量周圍。
房間空空,除了他屁.股下面的沙,别的被搬得幹幹淨淨。
他從沙子下面摸出了一盒罐頭,唇角勾了勾,卻拉動了唇上的傷,疼得倒抽口氣。
“幸好老子進來時候手沒忘了順點東西!”
他感歎着,手裡的火柴已經快燒到手,被他甩滅,扔到了一邊。
他打開罐頭,吃了兩口,又重新點亮了一根火柴。
罐頭蓋内層的金屬光滑锃亮,賀宴铮舉着火柴,光照亮了他臉頰附近的一小片地方。
金屬鏡面比不上真的鏡子,不過也聊勝于無。
他打量着鏡子裡的自己,瞬間自閉了。
臉頰左側上有一道頗長的口子,血迹雖然已經幹涸,但皮膚因為沾了泥和硝煙,又黑又腫。
額頭上有一處破了,嘴唇腫的,頭發有幾處焦黑,發型早沒了,這個長度隻能全部剃成短寸。
就連他的手,上面都是燙傷,醜得讓他看不了第二眼。
恰好手裡火柴燃盡,賀宴铮默默繼續吃罐頭。
他的腿受傷了,走不了,手機不知道丢在了哪裡,現在唯一指望的,就是脖頸上的吊墜。
親哥會來救他吧?
正思考着,意識深處傳來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