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拿吃的來。”謝千歡冷淡道。
由于胃液倒流,她說話時嗓音非常幹啞,聽起來毫無女人應有的柔情魅力。
青提不以為然地撇撇嘴,“王妃,沒人來送飯,您将就着吃些糕點吧。”
她回想起傍晚在蘇姑娘院子裡吃的飯菜,那叫一個山珍海味啊,就算是皇宮裡的妃子娘娘,也未必能吃得那麼好吧!
幸好她及早棄暗投明,得了蘇姑娘的器重,否則以後在這王府大院裡,哪兒還有立足之地呢?
謝千歡淡淡瞥了青提一眼,将這丫鬟眸底的心思看了個清清楚楚。
她并沒有發作,而是硬撐着身子下床,給自己披上另一件紫色外衣,跛着腳來到桌邊。
“王妃,需要給您喊大夫嗎?”青提見謝千歡的臉色實在蒼白,便問道。
“不用。”
謝千歡拿起桌上又冷又硬的梨花酥,塞進口中,總算能先飽腹。
蓦然間,她聽見庭院外又傳來若隐若現的哭泣聲。
到底是誰......
謝千歡蹙眉吃下幾塊糕點果腹,便準備出門一探究竟。
青提立刻阻止道:“王妃,您不能出去,王爺吩咐過了。”
“現在是夜半時分,就算出去了,也沒人會發現。”
“可是......”
“管好你的嘴巴。”
謝千歡回眸,冷冷淡淡的眼神如同寒夜的新月,煥發出森冷蕭瑟的氣息。
青提頓時噤若寒蟬。
循着那若隐若現的哭泣聲,謝千歡踏出庭院拱門,繞過回廊,來到一個陌生的廂房。
推開房門之後,謝千歡看見一個赤背的受傷男人趴在床榻上,似乎已經昏迷不醒,旁邊坐着大夫模樣打扮的老者,還有個不停啜泣的中年婦人。
原來哭聲是她的。
“王妃來這裡做什麼,這兒不歡迎你,請你出去吧。”
婦人擡眼見了謝千歡,卻沒有起來行禮,還冷言冷語的。
倒是那大夫起身向謝千歡行了一禮,“老夫是太醫院的郝紳,見過王妃。”
他轉身,又對着婦人說道:“葉公子傷及髒腑,老夫恐怕愛莫能助了,望夫人和王爺節哀。”
“不......我不信......”婦人撲通跪倒在地上,絕望地扯着郝太醫的衣裳,“太醫,求求您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啊!”
謝千歡凝眉,一些回憶湧上心頭。
床上躺的男人名叫葉信,是蕭夜瀾最信任的侍衛,由于他屢屢阻攔原主見蕭夜瀾,原主記恨于心,就在太後面前誣陷他非禮自己。
太後讓人把葉信傳來,重重杖責一百。
眼前這哀哀哭泣的婦人,是葉信的母親魏氏。
“夫人,虧得是他體質好,才能撐到現在,換成普通人一百闆子還沒打完就該斃命了。”郝太醫搖搖頭,表示自己實在沒辦法。
“王妃,現在你滿意了??我兒子要死了,你......你好毒的心啊!”
魏氏怒瞪着謝千歡,眸中充滿仇恨。
謝千歡沒有回答她,而是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到床邊,握起葉信的手給他診脈,低聲道:“他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