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歡做了很多噩夢。
在夢裡,她深陷泥潭,周圍全是血,還有人在不停呼喚她的名字:“歡歡,歡歡......”
她陡然睜開眼眸,大口喘氣。
“歡歡,你感覺怎麼樣?”
出現在謝千歡眼簾中的,是她哥哥謝炎充滿關切的臉。
她深呼吸,搖頭道:“我沒事。”
謝炎歎了口氣,“爹娘都很擔心你,歡歡,現在你得和我說實話,你和戰王之間到底怎麼了?”
“那蘇瑜兒原本沒有名分,如今王爺卻突然上奏,想要擡她為側妃,可煙花地出身的女子怎能當王爺側妃,皇上為此訓斥了王爺一通,王爺卻堅持己見,這實在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風。”
“他愛擡誰當側妃便擡誰去,我管不着。”謝千歡冷冷道。
“你是王妃,是他的正妻,怎麼會管不着?”
謝炎呵斥。
謝千歡涼薄一笑,“他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妻子,也沒有信任過我。”
“你這性子就是太倔......”
“哥,我又見到了封越,你知不知道他當初為何會被爹逐出安定侯府?”謝千歡打斷了他。
謝炎微微驚訝,“你竟見到了封越?他如今在何處?”
“他......去了很遠的地方。”
談及封越,謝千歡不禁黯然垂眸。
封越擅闖王府固然有罪,但罪不至死,更何況他是為了保護她而來。
聽完謝千歡的話,謝炎卻像是松了口氣。
“他走遠了就好,你有所不知,當時封越酒後吐真言,對其他人坦誠自己對你暗暗生了愛慕之心,爹知曉後怕别人說閑話,就讓他離開侯府,另謀出路。
這事兒吧,其實爹做得也不太地道,封越那小子忠心耿耿,多年來從未越過雷池一步,若非他酒後失言,任誰也看不出來他竟對你心生愛慕,說到底還是我們安定侯府虧欠了他。”
謝千歡靜靜聽謝炎說完。
“是啊......是我虧欠了他。”
她喃喃低語。
按照謝炎所言,封越從未逾矩,和她是清清白白的,自然也絕無可能是她腹中孩兒的父親。
可若是讓謝炎作證,難道蕭夜瀾就會相信嗎?
他隻信自己想信的。
“跟我來,我們出門。”
謝千歡的眸光逐漸冷了下來,輕輕捂着肚子,想要下榻。
謝炎扶着她,“去哪裡?你要想入宮找太後撐腰的話就自己去,我可不想去,每次去了都要被訓斥,太後她老人家是把你當成寶,把我當塊石頭。”
“沒出息。”
謝千歡白了他一眼。
她拖着謝炎去了一個地方。
這裡,隻有男子才進得。
等到黃昏時分,蕭夜瀾一回府,就看見齊刷刷兩排美貌女子站在正廳裡,花枝招展,嬉笑着看他。
“王爺,您回來了!”
她們異口同聲喊。
這些嬌滴滴的聲音,讓蕭夜瀾起了一手雞皮疙瘩。
他陰沉着臉,轉頭呵斥旁邊瑟瑟發抖的下人,“這是怎麼回事?”
“回王爺,這些女子都是王妃帶回來的,咱們也不敢怠慢。”一名老仆顫聲答道。
“胡鬧!”
蕭夜瀾眸底浮現怒意。
空氣中漂滿的刺鼻脂粉味讓他難以忍受,正欲發作,卻又禁不住想要打噴嚏,隻得硬生生忍下來。
此時,謝千歡頂着一張仍帶有病态蒼白的臉走出來,纖弱而倔強,冷笑道:“王爺不是喜歡煙花女子嗎?我特地為你搜羅了十四個美妾,個個都是頭牌,請王爺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