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歡!”
蕭夜瀾火冒三丈。
這個毒婦,早該殺了她!
在場所有人也沒料到她竟敢做出這種舉動,心驚肉跳!
“老七,你......你娶的好媳婦......”太子被氣得腦袋嗡嗡響。
“她該死。”
蕭夜瀾眼底寒意驟起!
之前,是他太縱容了......
他的右手緩緩移到了刀柄上。
就在這時。
一名年約四十歲的太醫氣喘籲籲跑過來。
他望見謝千歡正在做人工呼吸,急忙喊道:“快住手!你怎能如此對待溺水的人?!他的嘴巴被堵住便無法通氣,你是存心想害死皇孫啊!”
聽了太醫的話,衆人的神情越發驚怒。
“戰王妃,你一定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本宮要将整個安定侯府淩遲斬首,千刀萬剮!”
太子憤怒到了極點。
謝千歡卻依舊無動于衷,做完人工呼吸,又開始做心肺複蘇。
太子妃見她不吃硬的,隻能流淚請求:“求求你放了昊兒吧......他隻是一個孩子,和你有什麼怨什麼仇,你非要置他于死地?”
蘇瑜兒軟聲細氣的,在一旁煽風點火:“王妃素來讨厭小孩的,方才我聽見她罵小皇孫是狗雜.種,兔崽子,小皇孫哭得越兇,她就笑得越開心。”
“什麼......”
太子妃聽了,氣得嘴唇直哆嗦。
此時的謝千歡卻無暇去為自己辯解。
她滿心隻有努力救活這個胖娃娃,不管别人再怎麼誣陷她,又怎比得上一條人命要緊。
“皇嫂不必求她。”蕭夜瀾眼神冰冷,拇指微微屈起。
當他的唐刀出鞘,隻消一瞬間,謝千歡就會人頭落地。
他已受夠這個毒婦。
不能再拖了。
千鈞一發之際,小皇孫的身體突然很明顯地動了動!
“咳咳......”
那胖娃娃忽然咳嗽了兩聲,随即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呼吸!
“昊兒醒了!”
太子和太子妃露出驚喜神色。
蕭夜瀾一怔,及時止住了抽刀的動作。
此刻,謝千歡終于松懈下來,渾身脫力坐在地上,手裡的發簪也緩緩滑落。
不,不行。
現在還不能放松。
她轉身向太子跪下,啞聲道:“請殿下恕罪,剛才是救人的關鍵時刻,我不能讓任何人來阻撓,萬般無奈之下,才拿小皇孫的性命來要挾。”
“剛才你又是堵昊兒的嘴,又是對他按壓捶打,難道真是在救人?”太子還是有點懷疑。
謝千歡道:“那是金匮要略記載過的吹氣之法,民間常用這種方法救治溺水的人,非常有效。”
衆人終于明白。
原來,他們都誤會了謝千歡。
她當真是在救命的。
蕭夜瀾冷眸微垂,細碎額發落下遮擋住了眼神,看不清表情,方才一直按在刀柄上的手卻已輕輕挪開。
小皇孫很快恢複了神智。
他第一眼看見的是謝千歡,登時開始嗷嗷大哭,撲過去抱住了她的脖子,“嗚嗚嗚姐姐......”
“沒事了。”
謝千歡語氣溫柔,輕輕拍着這胖娃娃的背。
太子和太子妃互相看了一眼,臉上均是浮現出一絲疑慮。
瞧着昊兒對謝千歡的态度如此信任親近,全然不像是蘇瑜兒說的那樣,被謝千歡辱罵欺負了。
“昊兒,你究竟是怎麼掉進池塘裡的。”太子妃摸了摸兒子的頭,柔聲問道,“是不是有人推了你?”
胖娃娃一臉迷茫擡起頭,“我也不知道,剛才我和姐姐玩捉迷藏,她走了以後,我就自己坐在這裡喂鯉魚,突然一個東西砸到我頭上,我好像昏了一下,然後就掉進水裡了。”
“這麼說來,你不是被人推進水裡的。”
太子妃若有所思,看了蘇瑜兒一眼。
蘇瑜兒尴尬地笑了笑,說道:“原來隻是一場誤會,或許是樹上的松果正好掉下來,砸到小皇孫了。”
“真是抱歉,剛才我們聽信外人之言,差點冤枉了你,希望你能原諒我們。”
太子妃緊緊握住謝千歡的手,表情非常真摯。
蘇瑜兒臉上的笑容開始僵硬起來。
她隻能抿着唇,默默站在蕭夜瀾身後。
太子愧疚道:“今日幸虧有你出手相助,否則就算這庸醫及時趕來,隻怕也救不了昊兒。本宮适才護子心切,對你多有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剛才那太醫臉色通紅,縮着脖子往後躲。
可不敢承認自己是連金匮要略都沒看過的庸醫。
謝千歡把胖娃娃交還給他的父母,“二位也隻是情急,我能理解。隻不過,放任小孩在有水的地方亂跑非常危險,殿下往後還需多加注意。”
“你說的是,我太疏忽了。”太子妃慚愧點頭。
她暗暗在心裡感慨,這安定侯的女兒即使蒙受了冤枉,卻依然能冷靜應對,不卑不亢,事情理清後也不記仇,實在是個通透的性子。
對比起來,那個蘇瑜兒......
然而是心思太重了。
謝千歡站起來,托腮凝眉道:“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我要告訴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