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從我哥那裡收來一封信嗎,拿出來,給我看看。”
謝千歡伸手。
林緒微微一驚,片刻的遲疑之後,把信交給了謝千歡。
今晨,謝炎派人來送密信,在王府門口險些被蘇瑜兒的人截了去,幸好他及時現身,亮出王妃暗衛的身份,将信拿走。
本來,林緒是打算先把信呈交給蕭夜瀾過目的。
卻不知謝千歡如何知曉了這件事。
林緒雖然忠于蕭夜瀾,但他不能,也不想忤逆謝千歡的命令。
最終這封密信還是來到了謝千歡的手裡。
她拆開一看,上面潦草的字迹,的确是謝炎。
“今夜戌時,常遠伯要以爹的名義在天香樓宴請戰王,夏姨母一家沒安好心,你自己多加注意。”
信的内容很簡單。
是謝炎給她通風報信來了。
“啧,一個個真會給我添麻煩。”謝千歡折起信。
定然是夏姨母在家安分了幾天,又開始耐不住性子,想要設法讓柳如絮嫁進戰王府。
蕭夜瀾還沒回來,許是在回府的路上就被常遠伯的人截走了。
她得出門一趟才行。
“小冬,你假裝成我的樣子留在蘭香閣,我從側門出去。”
謝千歡開始換裝。
小冬不明白,“為什麼啊娘娘?”
“天香樓那種地方,我得換成男裝才能進去。你假扮成我,給我留個不在場證明,這樣别人才不會知道我女扮男裝去了青.樓。”
謝千歡将頭發高高紮起來。
小冬一臉為難,“您......您真的要去那種地方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保護你們家王爺的清白,我必須去一趟。”謝千歡拍了拍小冬的肩膀。
除了蕭夜瀾的清白,她也得保障柳如絮的安全,因為柳如絮很可能是唯一一個見過封越和蘇瑜兒私會的人。
謝千歡這幾天都在琢磨,怎樣才能撬開柳如絮的嘴,查出真相。
她不想讓封越死得不明不白。
然而,若是被蕭夜瀾發現夏姨母和柳如絮在算計他,以他的脾氣,一怒之下殺了她們也不是不可能的,這樣唯一的證人就沒了。
“唉,奴婢也不想王府裡再多一個主子,别家小姐便算了,若要讓那位柳小姐進府,奴婢甯可減壽十年。”小冬嘀咕。
謝千歡打量着銅鏡裡清秀帥氣的小美男,笑了笑,“那你就放心交給我,我不會讓她們得逞的。”
夕陽西沉。
借着樹蔭掩蓋,打扮成小厮的謝千歡成功低着頭走出王府,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雖不知道天香樓在哪裡,但随着夜幕降臨,她跟在一些搖頭晃腦的文人墨客後面,很快就來到了京城最繁華奢靡的街區。
“公子,快進來呀——”
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樓上揮手絹。
謝千歡擡頭看,是一棟五層的華麗樓閣,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最高處懸挂着炫目的金色牌匾“天香樓”,無數酒樓裡就數它最引人矚目。
她清了清嗓子,擺出男人的自信姿态,擡腳往門内走去。
卻不料第一步就被攔了下來。
“公子且慢。”
一個濃妝豔抹的鸨兒拿手絹在謝千歡眼前晃了晃。
鸨兒媚笑着,“您模樣倒是生得很俊俏,卻不知身上帶的銀兩夠不夠呀?咱們這裡可是全京城最貴的地界兒,隻有達官貴人才喝得起酒哦......”
謝千歡松了口氣,幸好不是被識穿了女扮男裝,隻是這一身小厮打扮,被誤認為沒錢了。
她随手掏出一錠皇上剛賞的金子塞給鸨兒,“銀兩沒有,金子管夠。”
“喲,原來您是貴客呀!”鸨兒捧着金子兩眼發光。
在天香樓出手闊綽的人有很多,可一出手就是金子的卻不多見。
鸨兒趕緊引着謝千歡往裡走,高聲喊道:“貴客到!!”
謝千歡捂住了她的嘴。
“姐姐,我喜歡低調一點。”謝千歡笑道。
“曉得曉得。”
鸨兒連連點頭。
她以為謝千歡是哪家小公子貪玩跑出來的,不想讓人知道身份。
這也很正常。
“您想點哪個姑娘,盡管和我說,要不我把她們帶過來一個個給您挑?”鸨兒悄聲道。
“不用,我約了朋友,姐姐先去忙你的吧。”
謝千歡打發走了鸨兒,徑自往樓上走。
她那不靠譜的兄長,寫信的時候沒說天香樓有這麼大,又不打探清楚,他們是要在哪間房宴請。
現在她隻能一個個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