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爺爺,那小丫頭可比你受歡迎多了呢。”
秋敏端着下酒菜走到男人面前,懶洋洋放下,調侃道。
沈容笑了笑,“這是好事,我若要找傳人,可不想再找一個脾氣和我同樣古怪孤僻的人了。”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脾氣古怪啊,真不容易。”秋敏輕哼。
若讓她來說,這鬼醫沈容并不是說脾氣有多怪,就是賤。
有達官貴人懸賞幾百萬兩銀子找他,他連個鬼影也不出現,可有時候遇到路邊那些等死的乞丐,人家都不想活了,活着也是受罪,他卻非要強行給人把病治好。
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偏偏是這樣的男人成為了活死人醫白骨的鬼醫,真是天意難測。
“可惜啊,小姑娘差了點運氣。”
沈容摸了摸下巴,凝視那輛謝千歡乘坐的逐漸遠去的馬車。
秋敏疑惑道:“運氣?”
“這次時疫明顯是有人故意制造的,隻要我早回來一天,我就可以幫她查出鼠疫的真正來源,現在卻是來不及了。”沈容淡淡道。
秋敏猶豫片刻,“你現在就不能出手幫忙麼?聽說朝堂上有人針對她,她這一出城,極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她身為一個王妃,一個女人,卻攬了這麼多功勞上身,就算朝裡沒人針對,她也早晚會被皇帝忌憚。”
沈容一直在周遊四海列國,早已看透各種朝堂鬥争。
他拿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這事我沒法幫她,她隻能靠自己。”
“可你不是想收她為弟子嗎?如果她一生被幽禁在紫霞山,你就算把所有醫術都傳給她也沒有意義了。”秋敏勸道。
這次鼠疫,她全程見證了謝千歡的盡心盡力。
便忍不住幫謝千歡說話。
然而,沈容卻搖搖頭道:“掌櫃的,你可知行醫之人,運氣也很重要。”
秋敏一臉困惑,“醫術好不就行了,治病跟運氣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倘若一個人命中帶煞,那她就算學會了通天的醫術,這輩子終究達不到最高境界。”
沈容說完就打着呵欠伸了個懶腰,倒在長椅上睡着了。
秋敏實在很好奇行醫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可她知道沈容一旦睡着,哪怕是地動山搖也叫不醒他,隻好作罷。
......
謝千歡的馬車來到城門口,那些浩浩蕩蕩送行的百姓終于也散去了。
忽然,她又喊了停。
這次她看見的是押送流放犯人的車隊。
犯人的其中之一,正是曾經高高在上的元璃郡主。
謝千歡撩起裙角跳下馬車,來到車隊前,問道:“你們這是要往哪兒去?”
為首的回答:“去崖州的。”
“那麼遠。”
謝千歡暗忖,她看過風物志,大緻知道崖州在南方最偏遠的地界,差一步就到南诏國了。
她塞給兵士幾兩銀子,“我有話想跟那邊的一個人說。”
“行。”
他們收下銀子,便揮手讓隊伍暫且停下來歇息。
謝千歡走到身穿囚服的元璃郡主面前,輕聲歎道:“郡主,你又何必為了争奪第一神醫的名号,把自己搞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