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腳步,聽起來不像是謝千歡,也不像是小冬,而是屬于男人的。
莫非竟是王爺?!
蘇瑜兒更加慌了手腳,她的眼睛受傷,在這種沒點燭火黑咕隆咚的房間裡,一時間也找不到其他出路。
實在沒有辦法之下,她隻好躲進床底,努力屏住氣息。
等房門被推開後,蘇瑜兒聽見男人的說話聲,心裡一涼,果然是王爺來了。
蕭夜瀾的武功高強,聽覺也遠超普通人。
所以,蘇瑜兒甚至不敢用鼻子呼吸,隻能輕輕地張開嘴吸一點,吐一點,極其難受,極其憋屈。
再難受她也不能讓蕭夜瀾發現自己半夜潛進了謝千歡住的地方。
“嗯......”
當蕭夜瀾把謝千歡放到床榻上的時候,謝千歡終于迷迷糊糊醒了。
她在馬車上睡着,是蕭夜瀾抱她下去,又抱着她回到蘭香閣。
“等等。”
謝千歡發現男人在給她寬衣,猛地回神,驚覺自己這會兒不是在做夢,趕緊軟軟無力地抓住了他的手。
蕭夜瀾冷淡擡眸,“怎麼了。”
“不用勞煩尊駕,我就這樣歇着可以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謝千歡尴尬地笑了笑。
“本王既然是你的夫君,照顧你一次也無妨。”
蕭夜瀾闆着臉,聲音也是又冷又硬,盡管他說出來的話勉強算是在表達好意,可謝千歡愣是一點暖心的感覺都沒有聽出來。
她收了收衣襟,“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你已經生病了。”
“對啊,你明知道我患了鼠疫,還敢這麼貼近我?”
謝千歡反駁。
她覺得蕭夜瀾真是一點醫學常識都沒有,就算是小冬,這幾天照顧她的時候也不會貼得這麼近。
蕭夜瀾定定看着她,“本王的身體好,百邪不侵,當然不怕。”
“你這叫盲目自信,病毒才不會因為你這個人心性比較堅強就遠離你,它隻會教你做人。”謝千歡嘀咕。
“反正你已經有解藥了,就算染上時疫又有何妨?本王從不懼怕病痛。”
不管謝千歡怎麼說,蕭夜瀾仍然是固執己見,還将大手放在她的衣帶上,輕輕解開。
謝千歡漸漸明白過來。
這家夥怎麼也不肯走,非要把她扛回來親自照顧一番,莫不是因為那晚的事心存内疚,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補償她?
呵呵。
男人總歸是這副德行,等到犯完錯之後,他們才能知道當時的自己有多混賬。
既是如此,謝千歡便不客氣道:“我有病在身不能泡水,不如你先去打些熱水回來,幫我擦身。”
“你讓本王給你擦身?”蕭夜瀾皺眉。
“不願意就算了,趕緊回你房間去。”謝千歡輕哼,“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到,拜托你以後開玩笑也不要自稱是我的夫君,我沒那福分。”
蕭夜瀾感到一陣頭疼。
“本王現在去找熱水,行了吧。”
他無奈轉身走出去。
謝千歡抿唇,隐約聽見男人的歎氣聲後,禁不住輕輕笑起來。
就該趁着他還有點愧疚心的時候,狠狠折磨他。
不然以後可很難再找到這樣的機會了。
此刻,謝千歡不知道的是,床底下竟然還藏着一個女人,恨不得立刻爬出來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