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一颠一簸之中來到營地。
謝千歡本來蠢蠢欲動,想看看号稱大夏虎狼之師的赤煉軍究竟有多英俊,多強壯。
可惜現在她完全如同坐在囚車裡的犯人一般,渾身被束縛,哪裡也去不得。
蕭夜瀾一把按住了她的腦袋。
“留在這裡,不準下馬車。”男人冷冷道。
“大哥,你至少把我的蒙眼布摘了,不然待會兒就算有壞人想拐我走,我都不知道他是誰。”
謝千歡無語。
蕭夜瀾卻一句話把她的訴求噎了回去,“這裡是本王的軍營,不會有壞人。”
“那誰說得準啊......喂,人呢?蕭夜瀾,你還在不在?”
随着一個翻身下馬車的聲響,再無人回應謝千歡的問話了。
她無可奈何。
現在想想,這是一個以夫為尊的時代,女子必須三從四德,如同被控制的木偶一樣,丈夫說什麼就做什麼。
此刻她被綁在馬車裡,雙腳不能動,雙眼不能視,豈非正像是這個時代所有出嫁女子一般。
可謝千歡絕不會甘心做一個任由男人擺布的木偶。
等蕭夜瀾和武安侯離開片刻之後。
她用力撞向一邊,将頭上的發簪撞落手邊,然後拾起來,劃破束縛雙手的綢布。
摘掉蒙眼布之後,謝千歡偷偷溜下馬車。
穿過轅門,小跑進大營裡。
出乎她的意料,這裡男的不少,氣氛卻是非常散漫。
沒有巡邏也沒有操練,全都三三兩兩靠在圍欄上休息,甚至還有人聚在一起玩花牌。
“怪不得蕭夜瀾那麼頭疼,這些兵要是帶出去打仗,不輸才怪。”謝千歡咋舌。
當她穿過營地的時候,不少男子用微妙的眼神打量着她,興許是把她當成哪個弟兄的家屬前來探親,倒也沒人上前騷擾。
從這方面看,赤煉軍依稀還有點軍紀嚴明的影子。
直到幾個男的出現在謝千歡面前。
他們勾肩搭背,大白天手裡還拎着酒壺,一看見謝千歡就嬉皮笑臉湊過來,“喲喲喲,這是誰家的小娘子?”
“你們是誰。”謝千歡挑眉。
“呵,聽了可别吓一跳!我爹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安侯,我是他的嫡長子......嗝。”
武安侯的長子衛永勝打着酒嗝自報家門。
其他人也笑嘻嘻的開口,“你一個女人家跑到這種地方來想做什麼?莫不是迷路了?”
“不如跟哥哥們去喝一杯,嘿嘿......”
聽完他們的自報名号,謝千歡知道剩下的人分别是武安侯的次子衛宗平,以及赤煉軍的兩個伍長,人稱大麻子和瘦猴。
看來,蕭夜瀾說營裡突然有事,八成就是衛氏兄弟又過來搞鬼了。
即使武安侯已轉變态度,打算幫蕭夜瀾整頓軍紀,可這些搞鬼的人畢竟是他親兒子,他未必真能狠得下心來......
想到這裡,謝千歡眼珠一轉,嫣然笑道:“是啊,小女子确實是迷路了,不知怎的闖入此地,還望各位軍爺行行好,帶小女子出去。”
“當然可以!”
“嘿嘿嘿,小娘子盡管放心跟着我們......”
幾個男的擠眉弄眼,大概都覺得謝千歡是憑空飛來的烤鴨,就等着他們張嘴去吃了。
謝千歡一路跟随他們,逐漸遠離了大營中心,走進樹林裡。
“軍爺,這裡不像是官道啊。”
謝千歡做戲做全套,裝出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
衛永勝擺擺手,“咱們帶你抄近路!”
“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謝千歡轉身。
卻不料,堵在後面的兩個伍長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猥瑣笑道:“說好了要先陪哥幾個喝酒,現在你怎麼能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