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倉放糧也好，施米施粥也好，根本就沒有見到......

　　反而是欺壓着民衆。

　　李清曼開口問道：“這種情況，趙皇知道麼？”

　　“知道，但沒有辦法。”

　　“這又是怎麼說？”

　　王康冷聲道：“朝廷下發的赈災糧款，最終都繞不過當地府衙，層層剝削，又怎麼能到了民衆的手裡？”

　　“說到底，還是劉章的問題，他就是北疆行省，最大的權貴！”

　　“難怪趙皇要推行新政了。”

　　“不，推行新政也隻是治标不治本！”

　　王康沉聲道：“整個北疆行省的上層，從總督到地方州府，已經爛到了骨子裡！”

　　“這種情況下，也隻有一個辦法了！”

　　“是什麼？”

　　“不破不立！”

　　在一旁一直聽着的謝婉瑩開口道：“把這些原本存在的，全部推翻，建立新的秩序！”

　　“無為而治，太上獨尊！”

　　同乘一車，謝婉瑩已經知道，王康早就跟李清曼說了她的一切，索性也沒有隐瞞，直接挑明了。

　　“我太上教的根本教義，外人看來，很不理解，”

　　謝婉瑩又是道：“但我們是真正的體恤民衆疾苦，解救世人苦難。”

　　“為什麼要有皇權？為什麼要有國家？為什麼人要分三六九等？有貴族，有平民？”

　　“為什麼有的人，是天生的奴隸？有的女人，是天生的妓戶？”

　　“人生而平等，更應該人人平等，不需要别人的統制，這才是完美的生活......”

　　謝婉瑩在說的時候，嬌顔之上似乎有着霞光，原本嬌媚的氣質，此刻竟然有種聖潔的味道。

　　王康聽後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這個本來就是自相矛盾！”

　　“哪裡矛盾了！”

　　“無為而治，太上獨尊！”

　　王康淡淡道：“既然是人人平等了，為什麼又要太上獨尊！”

　　“太上，淩駕衆人之上，這本身就是一種極高的統治，超脫世俗皇權般的存在！”

　　“照你的這種說法，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太上教，本身就想成為最大的皇權，奴役整個大陸！”

　　“你這是曲解，我們太上教......”

　　“停，”

　　王康擡手制止了謝婉瑩繼續說下去，而後搖頭道：“我不想跟你理論這些，因為沒什麼意義。”

　　“你已經被洗腦了。”

　　謝婉瑩不服道：“你才被洗腦了呢，隻有你真正了解我們所做的事，你才知道是多麼的偉大！”

　　“你就是救世主，救民于水火......”

　　聞言，王康沉聲道：“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平等，也不可能有真正的平等！”

　　“而我更沒有那麼大的抱負理想，我隻是想能在這亂世中，保護好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愛人，這就足夠了！”

　　“你要明白，物競天擇，适者生存！”

　　“物競天擇，适者生存......”

　　謝婉瑩呢喃着這句話，陷入沉思，車廂裡重新歸于平靜，王康撩起車簾，看着外面寂寥。

　　他心知謝婉瑩至少有一點說對了，不破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