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管她的死活,難道,自己兒子的死活也不在乎嗎?
這麼晚,就不擔心景軒會感冒嗎?
唐筱然面色深沉,她輕聲咳嗽,拉着景軒的手向相反方向走去。
景軒走的有些慢。
他腳底下疼,腳尖踩着走。
回頭又看了一眼蘇正枭離開的方向,爸爸不能讓媽媽坐車嗎?
衣服都濕了,媽媽會感冒的。
感覺到孩子不怎麼利索的腳步,唐筱然蹲下腳步,将那大西裝完完全全的給他裹的嚴實,随後抱起。
景軒掙紮:“媽媽,我可以自己下來走。”
“身上濕了,可我還有力氣,盡量不要讓自己碰到我。”唐筱然說。
她身上的衣服很濕,也變的很重,鞋子裡面也是水,腳坡着,走得更是不利索。
公園很大,走出公園唐筱然已筋疲力盡。
想要攔出租車,可自己這一身狼狽,想必司機定然會不情願拉。
去做公交車,吸引的又将會是一大片目光,身旁還跟着景軒,她不想。
站在那裡踟蹰片刻,唐筱然還是攔了一輛出租車,給司機比平常多一半的錢。
正好車上也有塑料袋,她将那些塑料袋打開。
一些鋪在臀部下,另外一些則是腳下,不想将人家的車給弄髒。
景軒很乖巧的坐在身旁。
另外。
賓利車被火氣旺盛的蘇正枭開的像是賽車一樣。
在路上開的橫飛直撞,也不理會信号燈。
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白晴本能的抓緊安全帶,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處。
已經開出了有段距離,猛地,蘇正枭又踩下刹車。
“嘶——”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
他陰着那張黑沉的臉。
将車子調頭,又朝回開。
不知怎的,腦海中竟又浮現出她渾身濕透,在寒風中打顫的模樣,冷的像是隻鬼。
她替他撿了手鍊,他将這份恩情給還的徹底一些!
車子停在公園外,蘇正枭跑進公園。
他在裡面搜索,從入口處一直跑到方才離開時的地方,也沒有看到那兩道身影。
而此時的唐筱然和景軒已經到了公寓樓下,給出租車司機付了錢,上樓。
一回到公寓,她便将景軒身上的西裝脫掉,去了浴室。
将身上的濕衣服全部都脫掉,踏入浴缸中的那一刻,冷與熱相互交替,将她刺激的不住打顫。
閉上眼,她沉陷在自己的思緒中。
原本以為今天将會是一次愉快而值得回憶的出行,卻未曾想......
尤其是在遊樂園時,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愉悅。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之前所受的那些委屈都值得。
以為摩天輪也讓她幸福了,可誰知到了公園,完美的鏡子立即摔在地上成了碎片。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原來,天堂與地獄之間相隔的是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