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将電話挂斷,回頭,看着在燈光下畫畫的女人,說:“媽媽,爸爸說很忙,以後有時間再打電話給你。”
這顯然是男孩的借口,他一向很懂事,怕媽媽傷心。
女人長的很清秀,站起來時,一腳高,一腳低,的确是瘸子,點頭,問:“要不要喝牛奶?”
男孩點頭,女人緩緩走到餐桌旁,倒牛奶,她習慣了,他隻會給兒子打電話,永遠都不會給她打,真的習慣了。
......
公司,霍景承并不經常去,偶爾隻去一兩次,有特别重大的會議時,他才會過去。
其間,顧若善打了電話,接通的是秘書,然後又給了她小張的号碼。
自此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霍景承了。
随着肚子越來越大,無論做什麼都不利索,霍景承讓去請産假,她同意了,去請。
正好陳浩宇在,她倒也不避諱,直接說明來意。
經理沒有辦法不放人,簽字,同意了。
她走出去時,陳浩宇也走出去,站在她身後,許久,兩人之間沒有過這樣的平靜。
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開口,僵持許久後,道:“你身體還好嗎?”
“挺好。”申雅的态度很随意,擡起手腕看時間,有些略微敷衍:“她也懷孕有一個多月了吧?”
陳浩宇兇口被堵塞住了,心口憋住,頭上的青筋突突跳動。
他現在很不想再提起林南喬,這便提醒着自己以前作為人夫時,是多麼的失敗,還有林南喬肚子中的孩子,也不見得會是他的,這些,他何以啟齒?
“我男朋友來接我了,走了。”她随意丢下一句,沒有回頭,快步走向公司外,腳步下有些雀躍。
想開口将她攔住,卻找不到話語,更找不到理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
看着她小鳥依人的依偎進霍景承懷中,看着霍景承對她柔情以待,伉俪情深,恩愛綿綿。
他兇口憋的難受,疼着,痛着,如今,即便是他疼死了,痛死了,她也不會回頭。
筋被一根根的抽動,陳浩宇靠着牆壁。
被愛的時候,從不掩飾傷人的鋒芒,因為有恃無恐,覺得無論怎麼樣肆意傷害,那個愛你的人,永遠不會離開,一直到有一天,那個忽然抽身而走,彼此争吵翻臉,掙紮開的刹那,連着刺帶着皮肉,血淋林的,痛的一直哆嗦時,才明白什麼是兩敗俱傷。
如果當初他沒有那樣,如今,他和她的孩子已經出生,他對任何人炫耀做了人父。
可終究是一場美夢,永遠不可能成為現實,該失去的永遠都失去了。
申雅拗不過霍景承,去了三亞度假,說是去放松,有個好心情,她也覺得挺不錯。
兩人那天晚上就起程去了三亞,四季如春,氣候适宜,很适合度假。
相對于兩人的放松,林南喬可是時時刻刻都緊繃着精神。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的擔心也就越來越多幾分,檢查肯定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