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堇怔了下,又恢複了平靜,“他死了?”
雷老這段時間賣掉了公司股份,辦理了前往東南亞的手續,雷家如今失勢,親戚好友都杜絕來往,也算是虎落平陽的地步。
可偏偏他卻突然死了,這件事總有些蹊跷。
夜澤語重心長,“雷老得勢的時候,得罪過的人也不少,他失勢,也早有人蠢蠢欲動。”
“修堇,雷家的事,你沒有過多插手吧。”
夜修堇皺眉,“并沒有。”
可想到夜澤不會無緣無故問他這個,“難不成,有人想把我卷入這趟渾水裡嗎。”
“我隻是需要你警惕,雷老并非死于意外,除掉雷老的人,外界都傳言跟唐特有關系。”
夜修堇眯眼,“唐特除掉雷老沒有好處,畢竟他的目的太過于明顯,雷老死了,多數人也是會懷疑他。”
唐特并不蠢,當初雷老的女兒拒絕他,他若因為雷家失勢,企圖報複,就對雷老痛下殺手,不是把自己暴露在風口之上嗎。
看來,有人想利用雷老的死,同時将他跟唐特卷進去,讓唐特懷疑是他下的黑手了。
雷琳算計黎莎的幕後,是他策劃的,雷琳為了活路即便不會說,黎莎那貪生怕死的可能不會出賣雷琳。
他沉下臉,“叔公,您放心吧,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雷老的死,轟動外界。
怎麼也曾是顯赫無比的貴族家主,如今失勢,死于非命,令人唏噓。
雷老的屍體停在殡儀館,即将火化安葬,前來悼念的人,少之又少,來悼念的親戚,基本都是沖着雷老留下的遺産。
賣掉公司的股份,也有700多萬M元,帶原本雷老積攢下來的豐厚積蓄,加起來至少有好幾十億。
這筆資金,雷老用于帶女兒移民出國,雷琳是雷老唯一的女兒,父親死後,繼承這一切的,便是她。
雷琳穿着一身黑,戴着頭巾,遮掩了半張醜陋猙獰的臉頰,她面無表情站在父親遺像前,對周圍假惺惺來悼念的親戚的嘴臉,置之不理。
直到,有一道身影從外頭緩緩踏進殡儀館。
是秦蕭。
秦蕭将手中的白色玫瑰擺放在花圈中央,面對遺像,三次鞠躬。
身旁的雷琳冷嘲熱諷,“雷家倒了,你什麼都沒得到,現在我父親死了,這麼多年你虛僞的盡心盡力幫我父親做事,擺脫他,你很開心吧。”
秦蕭攏了攏身上的西裝,轉頭看她,“琳琳,造成這樣的局面,我很痛心,但這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吧。”
雷琳氣得顫抖,“難道不是你,故意沒告訴我她的身份嗎。”
秦蕭沒說話。
雷琳眼底猩紅,“你明知道她的身份,知道我對付她,你沒有阻止,其實你是想假借這個機會,去博取司家的好感,到時候雷家即便倒了,雷家的一切,你全然得手。”
她諷刺的笑出聲,“可你沒想到,這次的打擊,讓我們雷家完全沒有翻身的機會,這出乎你意料,你看不到希望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雷家遭殃,你撇得一幹二淨。”
“可你别忘了,你當初為了攀上我們雷家,很多事情都是你替我父親謀劃的,你用盡手段,讨我父親歡心,信任,甚至欺騙我的感情,你也不怕遭到報應嗎。”
她歇斯底裡,震得現場鴉雀無聲。
秦蕭臉色微沉,看着憤怒無比的她,良久,“你對我有感情嗎,你需要的是一條跟在你屁股後搖尾巴忠誠的狗,不是未婚夫。”
她一怔,頓時又哭又笑,“我早知道你看上的并不是我,隻是我的背景權勢而已,既然是這樣,我和你,不過是各需所求而已。”
她斂住情緒,麻木的自我封閉,“你來悼念我父親,是跟他們一樣,沖着我父親留下的錢财吧。”
她轉身,“你們想拿就拿走吧,我一分都不要。”
跪在地趴在棺材旁,撫摸父親安詳的睡容,笑着哼起了小時候父親給她安睡的搖籃曲。
周圍的人都覺得,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