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給司夜爵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是無人接聽狀态,直至傍晚,也不見他回來的身影。
羅雀也派人去司夜爵平時會去的地方找了許久,都沒有看到他人。
她坐在車内緊握着手機,望着黃昏街道上往來的行人,眉頭不由皺緊,司夜爵沒有恢複記憶,想來不可能會在她知道的地方,那麼他會去哪裡呢?
她想到了誰,發了個信息給霍恬恬,向她拿到了顧辰光的電話号碼。
顧辰光在劇組裡剛好收工,他坐在偌大的休息室裡,工作人員替他摘掉假發套。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是陌生的号碼,助理将他的手機拿起遞給他,“辰哥,您的電話。”
顧辰光的電話号碼一般隻有熟人會知道,即便是導演或者其他工作方面上的事要通知他,也隻會打給他助理。
他沒有猶豫就接聽在耳邊,對方聲音響起那一刻,他似乎就猜到是誰了,“沒想到居然會是姜小姐打電話給我。”
姜笙笑了笑,“沒事的話我可不敢随便打擾顧先生的工作,我記得顧先生曾經對我說過你很熟悉司夜爵。”
顧辰光從位置站起身,換了隻手接聽,由工作人員脫掉他身上的古裝衣袍,“怎麼了?”
姜笙也沒有再拐彎抹角,“顧先生知不知道,十七歲的司夜爵想要一個人待着的時候,會在哪裡待着?”
......
天際邊的雲褪去了晚霞遺留的一抹暗紅,逐漸黯沉下來,街道霓虹開始點綴,交錯着降臨的夜。
燈塔逐漸明亮,海水“唰唰”地打在礁石上泛起白浪。不遠處繁華燈火的高樓大廈渲染在夜空之下。
司夜爵獨自坐在燈塔附近的長椅上,路燈将他身影覆蓋,顯得清冷又孤寂。
姜笙緩緩地朝他靠近,站在椅子旁。
司夜爵頓着,擡起頭看她,她不緩不慢地掏出手表看了眼,“在這裡坐了一個下午,你挺能待啊。”
他墨色的短發被海風吹得淩亂,逆着光的五官深邃挺拔,辨不清他面上的情緒。
他嗓音低啞,“笙笙,來接我回家嗎?”
她環着雙臂笑笑,“這麼大個人了,還需要我接你回家?”
他笑了,“需要。”
姜笙把手伸給他,調侃起來,“司夜爵小朋友,那你倒是把手給我呀,我帶你回家。”
司夜爵握住她的手卻沒起身,她拉不動,他望着她逐漸收斂的笑意,悶笑,“腿麻了。”
姜笙嘀咕了聲,“多事。”走到他身旁要将他扶起,他隻輕輕一拽,她整個人坐到他腿上。
面朝濕冷的海風,他的身體不溫暖,就連他的肌膚都顯得有幾分冰涼。
司夜爵臂彎勾着她,将她摁在兇懷,下巴抵在她肩上,“笙笙,愛我嗎?”
姜笙怔住,手托起他微涼的面龐看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他握住她手,目光深深凝着她,“我想聽你的回答。”
姜笙眼尾吊着笑,貼近他唇,淺嘗辄止的吻着,“滿意嗎?”
司夜爵指腹托住她下颚,濃烈的氣息倏然包裹着她,充斥着她唇齒。
他吻得深情,令她情迷意亂,直到很久,他才放過她,她眼底水色漣漪,如籠罩一層霧,迷離動人。
司夜爵将她抱起,唇角勾了勾,“回家。”
“司夜爵,你不是說你腿麻了?”姜笙眉頭皺起,輕哼道,“就知道騙人。”
司夜爵吻着她額頭,“親一親你,就不麻了。”
回到車裡,姜笙捂住司夜爵冰涼的雙手,還低聲發牢騷,“你說說你,一天到晚不幹正事,跑到海邊吹什麼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不開呢。”
司夜爵擡眸看她,溫笑,“我怎麼可能舍得丢下老婆孩子呢?”
姜笙沒說話,隻默默地捂暖他的手,司夜爵臂彎攬住她,将她帶到懷裡摟着,“對不起,笙笙,事故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我認為是我害了你,我想要想起一切,卻又害怕想起一切。”
他停頓,又緩緩道,“如果是我害了你,我該怎麼彌補,笙笙,我該怎麼做?”
姜笙愣着,感覺到司夜爵摟抱着自己的手再顫抖,許久,她擡起頭,“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故事裡的那個混蛋其實沒有她想的那麼“混蛋”,雖然喜歡吃醋,又霸道,但他其實就是個傻瓜。
她遇到危險,那個傻瓜總是會奮不顧身的來救她,哪怕是别人的陷阱。
但他不能鐵做的,也會受傷,那個傻瓜在三年前替她擋了一槍,差點沒了命,還因此感染了virus,他隐瞞了她,是為了不想感染她,想盡一切辦法把她從他身邊逼走,所以就有了離婚。
她離開了三年,沒有恨過他,她隻恨她自己,因為是她連累了父親,羅櫻,還有她沒能出生的孩子。
她忍痛離開三年,以為隻要不知道他的事情就能忘掉跟他的過去,重新開始,但她卻還盼着他能來找自己,可是她不知道那個混蛋病了,病得越來越重。
s國再相遇的時候,那個混蛋又不要臉地來纏着自己了。
她生氣又高興也很無奈,哪怕這輩子就隻能跟他綁在一起,她也認了。
司夜爵低低笑了,下巴抵在她發頂上摩挲,“原來我這麼混蛋麼?”
姜笙埋入他兇膛,“是啊,你也知道啊,那你還會放開我嗎?”
她指尖點在他洶湧跳動的心髒上,“再放手,我就不會回來了。”
司夜爵再次吻着她額頭,許久,“不會了,這輩子不會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