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依依内心沉重,也複雜,她承認,她想要解除婚約,或許從訂婚那時候開始,她就後悔了。
她害怕,害怕在這段形式婚姻上,對他産生更多的感情。
深陷在其中,磨滅不掉,忘不掉。
那樣,兩個人都會很痛苦吧。
她不要彌補,更沒有自信跟他結婚後,她真的能做到什麼都不管。
甚至,她連孩子都可能懷不上,又怎麼可能給他完整的家庭呢。
半晌,她平靜回答,“對,我們取消婚約吧。”
蘇青延停在她咫尺之遙,“那你問過我的意思嗎。”
她一怔,疑惑擡頭。
蘇青延輪廓背對光影,在陰影遮蔽下,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如果我是認真的呢。”
關依依怔住,視線恍惚。
“關依依,感情可以培養,至少我那些話是認真的,跟彌補沒有關系。”
晚風拂動他衣領,他眼神灼熱,“如果我隻是想彌補你,有更多的辦法可以彌補,不是非要選擇這一條。”
關依依怔愣,許久,她抿了抿唇,“你喜歡我嗎,哪怕隻有一點點。”
蘇青延垂眸看她,“至少不排斥,也不讨厭。”
她眼睫蹙動,沒說話。
蘇青延擡手,掌心撫在她臉頰,關依依僵在原地,心跳頻率一次比一次來得激烈,她垂眸,沒敢動。
他實厚粗粝的掌心,遊走在她臉頰,摩挲她唇角。
他緩緩靠近,關依依身側的手不由緊攥,眼睫覆蓋下,兇口起伏的呼吸跟着一滞。
在靠近她唇那一刻,他頓住,淺淺烙印在她額頭。
像是很珍視她。
關依依心底顫了顫,撩起眼皮看他,蘇青延抿唇笑了下,“早些去休息吧。”
她耳根子都是紅的,匆匆忙忙從他身旁經過,離開。
蘇青延看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蓦地低笑出聲。
-
次日,AM集團。
羅雀拿着文件,站在桌前彙報,“爵爺,蘇董的審判下來了,這二十年牢是坐定了,等出獄,都要七老八十,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司夜爵微眯眼,“這麼快嗎。”
“能不快?因為蘇律,他前妻跟他撕破了臉皮,到處找關系。”
羅雀說完,啧啧感慨,“還真别說,前妻這角色是真的不能招惹,翻起臉,啥事都能捅出來。”
蘇董瞞着自己前妻把贓款都挪到兒子蘇律的賬戶下,企圖讓蘇律打掩護,畢竟蘇律有精神疾病,誰能查到他頭上?
連自己患有精神疾病的親生兒子都能利用,這蘇董是真的過了。
也難怪前妻知道這件事後,會手撕前夫。
有人敲門,司夜爵擡眸,“進來。”
何總走進辦公室,颔首微笑,“爵爺。”
司夜爵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叩擊桌面,“華城龍湖三角區看來是順利拿下了。”
“托爵爺您的福,華城龍湖現在已經接了一半。”
司夜爵起身走到沙發,同他坐下,“見過那位蘇少爺了。”
何總一怔,“哪位蘇少爺?”
羅雀接話,“就是關董的女婿,蘇青延。”
何總驚訝,“他是蘇少爺?”
他是見過蘇青延,可并不知道蘇青延是蘇董的兒子,“蘇少爺不是有精神疾病嗎?”
司夜爵淡淡說,“他是私生子。”
何總恍然,“原來如此。”
他說确實跟蘇青延見過面,蘇青延憑借“關董女婿”的身份,打通了華城那般的人脈,四處打探蘇董的消息。
何總頗感疑惑,“那位蘇先生,也是有些手腕,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雲京高層的。”
司夜爵笑了聲,“他是省T的人,能夠掌握别人得不到的信息,雲京跟蘇氏有一些過節,但雲京不敢跟蘇氏作對,他能說服也并不奇怪。”
從商與從政互不相幹,但如果蘇青延掌握到對雲京不利的消息,雲京自然也隻能配合好。
相對于蘇董在商場上的那些下三濫手段,蘇青延跟上面的深交就已經博得了機會。
何總也松了口氣,“好在,他不是跟蘇董一夥的。”
否則,蘇氏隻會更加膨脹。
沒聊多久,何總便離開了。
司夜爵不疾不徐倒了杯茶,“現在蘇氏是他接手嗎。”
羅雀搖頭,“倒不是,蘇青延隻拿了其中的股份,但沒接手蘇氏,反而把蘇氏給了蘇夫人。”
司夜爵将茶杯抵在唇前,蘇青延把蘇氏給蘇董前妻,看來蘇董前妻知道贓款的事情,是他告密了。
自己不出手,躲在背後轉移蘇董視線,又利用蘇夫人,如果蘇青延是敵人,那才是真不好對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