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前,沈湘走出了監獄的大門。
她是被臨時保釋出獄的,假期隻有一天。
手裡捏着地址,在監獄門口乘車,天快黑時她到達位于半山腰的一處老舊的别墅内。
看門人帶着沈湘往内室走。
内室漆黑一片,進門能聞到一股濃郁血腥味,還沒等沈湘适應屋子裡的黑暗,一雙勁霸的手臂便把她掠入懷中了。
随之,炙熱的氣息襲擊着她:“你就是他們給我找來讓我死前享用一番的小……姐?”
小……姐?
沈湘的眼淚奪眶而出。
繼兒突然吓的聲音都顫抖了:“你……快死了嗎?”
“嗯!後悔做我這單生意嗎?”男人幽幽冷笑。
“不後悔。”沈湘凄然說道。
她沒有後悔的餘地。
因為母親還等着她去救命呢。
室内漆黑,她看不見男人的長相,隻知道男人根本不像快要死了的人,兩個三小時,男人終于睡了過去。
是死了嗎?
沈湘顧不上害怕,連滾帶爬的逃離别墅。
夜空中下着濃密冷雨,她一路冒雨奔去‘林宅’。
時值深夜十一點,林宅大門緊閉,但沈湘能聽到宅内的歡鬧聲,好像有什麼值得慶祝的活動。
“開門!快開門,快給我錢,我要去救我媽……開門!開門!”
大門依然緊閉。
風雨交加中等公交,使得沈湘昏昏沉沉站立不穩,可她必須打起精神把大門拍的震天響:“開門!開門啊!快給我錢,我要去救我媽媽……”
“咣當!”大門被推開,沈湘絕望的眼神閃起一絲亮光。
門内的人透着鄙夷厭惡的目光打量沈湘。
沈湘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比乞丐不如。
她顧不得自己的形象,隻撲到開門人面前,眼神裡充滿乞求:“你們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完成了,快把錢給我,我媽的命等不及,求求……”
“你媽已經死了,所以你不需要錢了。”開門人将一個黑色相框扔在雨中,便無情的關閉大門。
“什麼?”沈湘驚愕在雨中。
許久後,她發出一聲刺耳的哭喊:“媽……”
“媽……我來晚了是嗎?我錯過了救您的時間?我媽媽死了……我媽媽死了……”沈湘抱着母親的遺像,蜷縮在雨中喃喃自語。
後來她爬起來瘋了一般叩擊大門:“騙子!我答應你們的事情我完成了,你們卻沒有救活我媽媽,把我媽媽還給我!騙子!你們全家不得好死……騙子,騙子!騙子!我詛咒你們全家不得好死……”
沈湘哭暈在‘林宅’大門外。
再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她被重新送進了監獄。
昏迷時她發燒不退被送進病區,三天後燒退,才又把她送到原來的監區。
幾名女犯圍了上來。
“我還以為被保釋出去從此自由了呢,這才三天又被送回來了?”
“聽說被借出去被人玩了一整夜?”
彪悍的大姐頭扯着沈湘的頭發笑的陰毒極了:“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好命!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沈湘連眼皮也沒擡一下。
打死她吧,打死她正好跟母親團聚。
一群女人正要扒她衣服,門口一道嚴厲的聲音:“幹什麼!”
大姐頭立即賠笑:“沈湘病了,我們關心她呢。”
管教也不答話,隻喊沈湘的編号:“036,出來!”
沈湘走出來,木木的問:“我又犯錯了?”
“你被無罪釋放了。”管教面無表情的說。
“什麼?”沈湘以為自己幻覺了,直到她走出監獄大門,才意識到這是真的。
她欣喜的流淚呢喃:“媽!我沒能救回您的命您能原諒我嗎,我現在去看您,您埋在哪裡了……”
“是沈小姐嗎?”一道男聲冷冷的問。
沈湘的眼前站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男人身後停了一部黑色轎車,轎車内隐約能看到一位帶着黑色墨鏡的男人正在注視她。
她點頭:“我是,你……”
男人不答話,隻轉身恭敬的對車内的墨鏡男人說:“四少爺,是她。”
“讓她上來!”墨鏡男命令道。
沈湘懵怔中便被推進車裡,和墨鏡男并排而坐,她立即感受到來自墨鏡男身上的冷戾殺氣。
沈湘覺得自己的命就捏在他手裡了。
“我叫傅少欽。”男人冰冷的自我介紹。
沈湘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幽幽問道:“我其實不是被釋放了……而是要被處死刑了是嗎?”
“帶你去領結婚證!”傅少欽嫌棄的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沈湘忽而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和那天夜裡那個死去的男人的聲音很像。
但,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