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英姿自嘲的笑了:“就仿佛,我一直都欠他的,而不是他欠我。從一歲多我就沒有享受過父愛了,我一直都渴望父愛,哪怕沈自山給我一點點愛,我都覺得幸福的不得了。”
“其實有很多時候,我都希望這隻是夢。”
“我想,我想回到從前,一起都沒有發生過,我想像小說裡的重生故事那樣!”
“我不想想我的爸爸死,我不想恨我的爸爸,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一個爸爸。我隻要一個爸爸啊......誰來還給我,我的爸爸?”
三十多歲的女人,哭起來像個孩子。
她看似十分的不講理,她說不是她多恨自己的爸爸,說的不是她的爸爸曾經對她多麼的絕情。
她隻是一遍遍的在問:“誰來還給我我的爸爸、”
誰來還給她她的爸爸?
這就是人常說的,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來治愈。
而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人的一生。
人,的确是這樣。
看到英姿在她的懷裡哭的像淚人兒一般,沈湘想到的是遠在南城的唯一。
這個世上,仿佛每個人都在經曆苦難。
沈湘是這樣。
沈湘的養父和親生母親是這樣。
包括唯一,她的童年沒有爸爸,直到五歲的時候,才見到了傅少欽第一面。
幸好唯一有徐澤言陪伴。
所以,唯一的童年雖然貧苦,卻不缺愛。
唯一一直都身心健康,性格開朗。
可,接下來呢?
孩子好不容易和爸爸相處了小兩年了,相處的十分融洽,十分開心,孩子覺得自己有爸爸媽媽姥姥和舅舅的疼愛,便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小孩。
可,孩子才六歲,就要失去母親嗎?
萬萬不能!
沈湘再也不想死了。
死,是錯誤的選擇。
她要活着。
必須活着!
就算曆盡千辛萬苦,曆盡磨難,她也要活着!
這樣的心越來越堅定,她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看向南城的方向,心裡墨墨的念叨着:“少欽,你要等着我,等着我啊,你要想法子來救我,我們夫妻兩要心有靈犀,一定要心有靈犀啊。”
她這樣一遍遍的默念着,遠在南城那一端的傅少欽,竟然真的有了心靈感應。
傅少欽又酗酒了。
從小到大,他從不酗酒。
可,在爺爺的葬禮上,傅少欽連續酗酒兩天。
酗酒後的傅少欽昏昏欲睡,在靈堂内睡着了,睡着睡着,他做了夢,夢到沈湘在呼喚他。
她讓他去救她。
一定一定要去救她。
傅少欽醒了。
一身一嘴惡酒味兒。
“傅先生。”跪坐在傅少欽旁邊的女人,是金美恬。
“你......你身上怎麼有一股臭味?”傅少欽無比直接的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金美恬:“......”
距離被沈唯一戲耍跌入糞坑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金美恬也洗澡了無數遍,可身上那股臭味依然還隐隐約約可聞見。
金美恬感到無比羞恥。
幸好,也有讓她欣慰的事,他的女兒沈唯一一天一夜都沒回來了,他竟然沒有問一句。
金美恬小心翼翼的說到:“傅先生,那個......您的女兒她......”
她話剛說了一半,傅少欽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手機,一臉按了好幾下接聽鍵才按準。
繼而,傅少欽舌頭有點端的說到:“你......你誰呀?幹......幹嘛打我電話?”
那一端,傳來一道怯怯的聲音:“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