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蹲着,戰稷的呼吸剛好灑在她頭頂,她頭頂脆弱的肌膚能清晰的感覺到戰稷的氣息,帶着灼熱和雄渾的力量,引領着她的呼吸,變得緩慢,粗沉。
給戰稷洗了三年澡,每一次,她都會對他的身體有反應。
無論看過多少次,都覺得新鮮而痛心。
三年了,1095個日夜,她給他洗了1095個澡,看了他1095次。
她多希望又一次能發生奇迹,他突然睜開眼,拽住她的手腕,霸道的對她說:你在幹什麼,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可是,沒有一次有奇迹發生。
南婉由最開始的期待,逐漸變得心裡沉沉的疼。
她真的好害怕,害怕戰稷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思緒飄飛間,南婉已經給戰稷脫完了衣服,她又扶着他,準備把他弄到浴缸裡去。
瓷磚上有水,她沒注意,踩到了積水上,整個身體往前一滑。
“啊!”南婉驚呼,心驚肉跳,第一反應是不能摔倒了戰稷,她扶着戰稷的手驟然抓緊,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拉着戰稷。
可失衡的身體還是滑倒在了地上。
她屁股着地,後背摔得響起一聲悶哼,後腦勺也摔到了。
“嗯......”她身前,戰稷整個身體摔倒在她身上,壓得她兇膛一震。
前後夾擊的疼痛,讓南婉頭暈目眩,心髒都險些停止跳動。
她屏着呼吸緩了好一會兒,才稍稍緩和過來。
還好剛才摔倒的瞬間,她拽住戰稷,讓他摔在了她身上,而沒有摔在地上,要不然,他便會再一次受到摔傷。
他已經變成了植物人,經不起繼續摔傷。
戰稷的臉壓着南婉的臉,她能感受到他臉上緊實的皮膚,溫熱的溫度。
他的呼吸和溫度都是正常的,至少證明他還好好的活着。
她真不應該因為戰稷三年還沒醒而走神,戰稷還好好的活着,就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南婉皺着眉頭緩和了一下屁股骨頭鑽心的疼痛,随後手撐着戰稷的肩膀,試圖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隻有推開他,她才能起來,她現在也不好叫别人幫忙,因為戰稷現在還光着身子呢。
要是别人進來,看到了,多尴尬啊。
雖然戰稷現在沒有意識,但她也不能讓他難堪,要保護他的尊嚴。
“戰稷,對不起,我以後絕對不會走神了。”戰稷一邊推着他,一邊愧疚的道歉。
她撐着他的肩膀,稍稍将他擡起來一點,她挪着身體準備從底下挪出來。
身體挪到一半,她突然感覺到抵在她腹部的一股變化。
那變化,三年前她經常體驗,而這三年,她未曾見過。
可現在......
南婉的瞳孔撐大,心快要飛躍到了嗓子眼。
她撐着戰稷的肩膀,想要看他的眼睛,激動的說:“戰稷,你有反應了是不是?戰稷,我是南婉,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