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看了看戰稷的腿,又擡頭看他。
那水色的眼眸裡,明顯透着擔憂和緊張。
戰稷看出她的意思,解釋說:“皮肉傷而已,小事。”
他說着小事,南婉卻看他的小腿一大片皮膚燒傷,水泡破了幾個,血水流出來,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的腿是剛才救她的時候燒傷的吧。
南婉心髒揪起,又愧疚又擔心。
她上完廁所,起身,戰稷要抱她,她趕緊邁開腳步,往門口走,避開戰稷的擁抱。
剛才進來是因為她毫無心理準備,就被戰稷抱進來了。
現在走出洗手間,肯定不能讓他抱,她是需要吸氧,又不是腿受傷了。
真正腿受傷的是戰稷,她哪裡好意思讓戰稷抱她?
南婉的腳步堅決,往外走着,戰稷便也沒有勉強,拿着氧氣瓶,跟着她一起走出洗手間。
南婉走到床邊,重新躺下,用眼神示意戰稷将氧氣瓶放下,目光又移到他腿上,意思是讓他去處理傷口。
戰稷倒是将氧氣瓶放在了原位,但沒有出去,而是坐在她床邊,深邃的視線看着她,仿佛離開了他的視線,她會怎麼樣似的。
南婉見他沒動,焦急的去看了一下氧氣瓶,氧氣瓶上有時間,還剩多少時間氧氣就完了都有顯示。
氧氣瓶上顯示還剩下五分鐘,南婉皺着秀眉,等待着時間過去。
看到氧氣瓶上的時間跳到了零,南婉趕緊擡手,将氧氣罩拿掉,還來不及喘氣,着急的對戰稷說:“你去醫務室,把腿上的傷處理一下,快去。”
“我走了,沒人照看你。”戰稷說。
南婉愣住,詫異又驚愕的看着他,此時看着他那俊美的臉龐,她竟然在他冰冷的臉上看出了溫度。
是溫暖的溫度。
讓她晃神,又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看了他一會兒,他那深邃漆黑的眼眸,仿佛要将她吸進去,南婉一驚,恍若回神。
忙說:“我沒事,我自己可以照看自己,你去處理傷口,萬一感染化膿腿殘疾了,有損你的威風。”
“你會嫌棄?”戰稷突然問。
南婉心髒一顫,原本她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溫暖感,他這個問題,更是問懵了她,看着他,心跳異常的跳動。
他深邃的視線也在盯着她,盯得她心裡有一股奇妙的東西在滋生,發芽,生根......
那東西,在她心裡越紮越深,深得她恐慌。
她急忙别開視線,說:“我哪敢嫌棄你?況且,誰有資格嫌棄你啊。我不想你因為我而留下什麼後遺症......”
戰稷期待看她的邃眸,在聽到她的話後,眼底一抹失落隕下,周身的氣場寒了寒。
收回視線:“你休息!”
冷硬的吐出兩個字,他轉身走出病房。
看他出去了,應該是去處理傷口,南婉松了一口氣,深呼吸一下,抓緊床單的手放松下來。
十幾分鐘後,戰稷又回來了,南婉下意識朝他的腿看去,看到他剛才血肉模糊的小腿上包紮着紗布,傷口得到了處理,她便放心下來。
戰稷走過來,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拿出手機,撥了電話,讓人送餐過來。
等他挂了電話,南婉問他:“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她現在恐怕隻剩下一具燒焦的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