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白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病床上,躺着的是南婉好幾天都沒有見到的戰稷。
雖然隻有五天沒見,可對于南婉來說,恍如隔世。
随着她的走近,戰稷的樣子漸漸映入她的眼簾。
戰稷平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着藍白相間的病服,蓋着薄被,從被子印出的輪廓可以看出他高大颀長的身姿。
床邊放着心電圖檢測儀器,儀器的曲線,正常的跳動着,代表着他有生命體征。
他頭上包紮着白色的紗布,紗布滲出棕色的藥水,從紗布上大片的棕色就可以判斷,戰稷的腦袋傷的面積有多大。
平日裡冰寒淩冽的男人,此時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輪廓分明的俊臉斂去了鋒利的冷意,安靜得讓人心髒揪着疼。
他濃郁的劍眉,此時也是平靜得無波無瀾,眼睛閉着,菲長的睫毛蓋住眼睑,讓那深邃的墨眸斂去了寒光。
好看的鼻梁,依舊挺立,卻沒了往日的鋒銳,薄唇自然的閉着,微微蒼白,不似平日那般霸道,火熱。
以前霸道冰寒,讓人不敢靠近的男人,此時虛弱得像是随時都能斷氣一般脆弱。
看到戰稷現在虛弱的樣子,南婉心中一酸,眼眶炙熱,淚水奪眶而出,連呼吸都顫抖起來:“戰稷,對不起......”
她聲音發顫,即使用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可哭音還是傾瀉而出。
除了這三個字之外,她說任何話都沒有用。
千言萬語,也隻能說這三個字,才能代表她的愧疚之心。
要是戰稷不是為了救她,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從一定程度上來講,戰老爺子說得對,是她的出現,害得戰稷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戰稷沒有遇到她,他會活得很好,依舊在商場上叱咤風雲,是人人望塵莫及的豪門貴胄。
他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着他的四個孩子,他會在戰老爺子的安排下,跟安雅萱結婚,生孩子,過着一家幾口幸福快樂的一生。
到老了兒孫滿堂。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老。
他還這麼年輕,身體素質這麼好,卻躺在了重症病房之中。
南婉心痛,自責,愧疚,惋惜,恐慌。
害怕戰稷一直這麼睡下去。
“南婉,你别太難受,要加緊想一套照顧戰稷的方案,難受沒用,隻有有效的行動,才能幫助戰稷改變現狀。”
顧齊穆站在南婉身邊,聽見她壓抑的哭聲,他出聲安慰道。
他自然也看到了戰稷現在的狀态,往日意氣風發,深沉睿智的戰稷,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個活死人,他也很痛心。
顧齊穆和戰稷的交情很深,以前在國外的時候,他們沒少合作做生意,沒少一起收購别的公司。
每一次跟戰稷合作,都讓顧齊穆感到爽快,因為他的經商頭腦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不得不讓他折服的地步。
對于戰稷,他不僅隻有欣賞,還有惺惺相惜之情。
“我想單獨跟他待一會兒,可以嗎?”南婉轉過臉來,眼裡含着晶瑩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