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身上經年累積的血腥味有如實質地圍繞在他身側,即使是在自由槍戰的夏國,傑夫·佩奇這樣的人物也不會是那些持槍的兇匪首要選擇的對象。他眉間的戾氣太重,活像從地下爬出來的惡鬼,實際上也确實是。
宋汐惋至今忘不了她聽到傑夫·佩奇還活着的消息時那一瞬間全身爬過的惡寒。她曾親眼看着他投身大海,她以為這個惡魔的歸屬從此就是冰冷黑暗的海底。
而現在,這個惡魔從地獄爬了上來,代價就是她的女兒被擄走。
宋汐惋暗暗握緊了拳頭,宋辰悅的失蹤就像她心底的一根刺,時刻尖銳地淩遲着她的心髒。她擡眼看了一眼辦公室的方向,眼中是深不見底的暗沉。
接下來的這一個星期,宋汐惋都在公司中暗中打探傑夫·佩奇的具體信息。而有一次,她假借工作之名晃悠到頂層辦公室附近的時候恰好聽到兩個黑衣保镖在低聲交談,她隐隐約約聽到“小女孩兒”“别墅”“生病”之類的詞彙,一顆心瞬提了起來。
當晚宋汐惋便聯系封信白,将打聽到的消息如實告知他。封信白在一個大雨的周末趕來了夏國,他風塵仆仆,手上尚挂着外套,戴着黑色手套,打着一把黑色的雨傘。
宋汐惋坐在咖啡館的角落,垂眸看着漸涼的液體。封信白在她對面坐下,直截了當地打開随身攜帶的電腦,将信息展示給她。
“汐惋,我查到傑夫·佩奇經常出入一棟名下的産業别墅。而我之前黑進了他手下的設備,結合你告訴我的信息,我合理推測,傑夫·佩奇有‘豢養戰利品’的習慣,而辰悅,就屬于‘戰利品’這個範疇。”
宋汐惋渾身顫抖起來,她緊緊的握住杯子柄,以此抑制自己内心的憤怒。
她閉了閉眼,“辰悅是個人,不是什麼‘戰利品’——”
她啞聲開口,“我想盡辦法打探他的住所消息,可是我能做的還是太少了,這樣下去,辰悅遲早會受不了。小白,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定位傑夫·佩奇的别墅位置,無論什麼辦法,我都要去做。”她語調堅定,斬釘截鐵。
封信白歎了口氣,他掏出一個小巧的電子芯片,遞給宋汐惋。
“在來之前,我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這是個定位儀器,你想辦法将他放到傑夫·佩奇的交通工具或者下屬身上,切記,小心行事。”
宋汐惋攥住芯片,沉沉點頭。
和封信白碰面的第二天宋汐惋便想辦法混進了公司的地下車庫,這些天她也順便摸清的傑夫·佩奇的出行時間和習慣。這個點他一般都在辦公室處理公務。
她小心地避開攝像頭,向傑夫·佩奇的停車位前進。
一片昏暗中突兀地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尖銳聲響,宋汐惋屏息躲在車庫的柱子後,看着來人精緻的面孔在黑暗中顯露,
——是詹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