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陸總突然發作,我從盛世會所出來後就立刻趕去了醫院。
“當時的情況很亂,陳醫生正叫喊着讓人拿鎮定劑過去,我拿到藥之後立刻就往跟前跑,卻還沒等過去,陸總就已經被打了鎮定劑。
“之後郭延離開,陳醫生也去了其他地方,隻有我......”
說道這裡似乎頓了頓,而後才接着說:“我一個人陪着陸總在房間裡。”
“再後來就是有人進來跟我說了話,我不記得自己究竟跟他說了什麼,但就在那之後,公司出事了。”
鄧林面色滄桑,眉心皺得死緊。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當時的房間裡就剩我們,陸總還是昏迷的,所以機密消息隻可能是我傳播出去的......”
宋汐惋看着鄧林的模樣,隐隐覺得哪裡不對。
她靜了幾秒,忽然問:“你确定那個時候隻有你一個人在陸行瀾身邊嗎?”
“我......”
鄧林剛想開口卻被宋汐惋打斷:
“你不确定。”
她盯着鄧林,目光笃定道:“因為你剛才說了,你甚至記不清當時你跟那個後來者說了什麼話。
“你連那個都記不清,又怎麼能确定當時隻有你一個人呢?”
鄧林張了張嘴。
“還有,”宋汐惋繼續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記不清你跟那個人說了什麼?”
話音落下,車廂裡陡然安靜了下來。
片刻後,鄧林瞳孔震顫,“你的意思是?”
宋汐惋的眼裡閃過一抹複雜,有些不确定道:“我有一些猜想,但可能并沒有辦法證明。”
“什麼猜想?”陳醫生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有些迫切的問道。
宋汐惋朝他看了一眼,猜測他也已經感覺到了什麼。
“鄧林的這種表現,其實跟陸行瀾有相似之處。”
她斂眉沉聲道:“一段記憶短時間内丢失不會是偶然的,要麼是藥物作用,要麼就是......
“催眠。”
鄧林聞言霎時一驚,“您是說我當時被催眠了?”
宋汐惋點頭,“這個理由能解釋你所有的反常,甚至包括還能讓你自己内心産生堅定的想法,認為就是你做了背叛陸行瀾的事。
“如果不是我放出消息後有人想殺你滅口,你恐怕到現在也不會相信這件事另有蹊跷。”
鄧林聞言臉色更加難看,握緊的拳頭骨節泛白。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當時必然還有另一個人在房間裡。
“或者根本就是後來進來的那個人。”
“那你還記得後來進來的是誰嗎?”宋汐惋問。
鄧林搖頭,似乎有些頹敗,“我不确定是不是因為後來我一直可以回避那段記憶,我後來幾乎已經完全想不起來當時發生了什麼。”
宋汐惋靜默片刻,“不用自責,至少你現在回來了,而且我們也有了方向。”
更重要的事,她很可能已經發現了陸行瀾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及......
對方做這麼多究竟是想幹什麼。
“宋小姐,對方的車已經距離我們不到五百米了。”段二突然出聲。
宋汐惋立刻回神,“準備好,必須把人抓到。”
陸行瀾離開之後她也沒有閑着,一直監控着老宅那邊的情況。
而就在不久前,她得到消息入侵陸家的人逃了出來。
所以她不管不顧地帶着人離開了醫院,她要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聲東擊西”,誰要把陸家搞垮......
片刻後,車子熄滅燈停在了路邊,所有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宋汐惋靜靜望着前方,瞳色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
幾秒過去,不遠處終于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