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辰悅的身影徹底消失,陸行瀾仍舊站在原地一動未動,隻是忽然從衣服裡拿出了一根煙。
然後大概是想起醫院不能抽,所以他夾着煙又緩緩垂下了手。
男人的背影依舊挺拔,卻似乎瘦了太多,看起來格外落寞。
宋汐惋的嗓子裡想堵了沙子,難受地别開了眼。
“小姐,您還要過去嗎?”身後的護工詢問道。
卻不等宋汐惋開口,前面的陸行瀾忽然轉身。
看見宋汐惋他先是愣了下,随即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你怎麼下來了?我不是讓鄧林帶你先回去休息?”
宋汐惋瞥了一眼他下意識收回的煙,頓了頓才道:“我問醫生了,他說是你非不讓我下地走,所以讓他們給我用了肌肉松弛的藥物?”
陸行瀾的眉心皺起又松開,“是。”
“為什麼?”宋汐惋擡眸看向他,“要是沒有那個說不定我早就能下地了。”
“能下地你會三番五次的摔倒?”
“我什麼時候......”
宋汐惋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你怎麼知道我摔了?”
這幾天她的确試着下地摔了幾次,但都是在沒人的時候,陸行瀾怎麼會知道?
陸行瀾面色微凝,沒有回話,隻偏頭道:“你自己也是醫生,悅悅的傷真的沒辦法了?”
宋汐惋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她現在怎麼樣了?”
“剛才摔了一跤,不過沒有再傷到臉,我讓人帶她去重新做檢查了。”
陸行瀾的語調很平靜,垂下來的手卻已經緊攥成了拳頭。
“其他沒什麼,隻是......不願意看見我。”他道。
宋汐惋皺了皺眉,看着他沒說話。
原本她對着陸行瀾心裡總有怨氣,但現在看着他這個樣子卻隻覺得更難受。
别說放在幾年前,就是幾個月前,她也不敢相信這個男人有一天會出現這種神情。
兩人沉默半晌,鄧林急匆匆地趕來,“陸總,陳醫生那邊想找您。”
他看了一眼宋汐惋,沒再多說。
陸行瀾卻徑直道:“不見,我知道他要說什麼,不用理會。”
“可是......”
不等鄧林再開口,他沉聲道:“我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鄧林這才低頭,掩下臉上的擔憂,“是,我這就去告訴他。”
說完他正準備走,卻聽陸行瀾再次出聲,聲音比剛才更加冷沉。
“鄧林,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
鄧林黑眸一縮,“是,我知道了。”
見人離開,宋汐惋緊皺着眉心看向陸行瀾,忽然想起了那次他失控的躁狂症。
“你的病怎麼樣了?”她低聲問。
陸行瀾面無表情地走到後面推輪椅,“醫生幫我配了藥,最近好多了。”
“那就好。”
宋汐惋知道他沒說實話,如果真的有藥可以治,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她沒再多問。
在西郊的時候她一度以為陸行瀾會發作,但他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犯病,所以大概也是用了什麼方法壓制。
不管怎麼樣,能壓制住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