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他們倆在沙發裡看電影。
卓簡就坐在之前他叫她簽協議的地方,他也坐在那個單個的沙發裡。
過了不久,卓簡快忍不住笑的時候抱起女兒喜歡的抱枕朝他砸去,“快點滾過來。”
“喂,你别扔我女兒的東西啊。”
“我還扔你兒子的呢。”
以前沙發裡哪有這種可愛的抱枕,而現在,四個。
卓簡扔夠了,便直接起身撲了過去。
傅衍夜順勢就将她抱住在腿上坐着。
星爺的喜劇之王還在繼續,而客廳裡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好像做了一場夢。
如今他們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他比以前要更沉穩的多,但是卻一闖進他的眼裡,就像是又回到當初。
“你這個壞人。”
她分明是慶幸,可是卻已經眼含熱淚。
隻能摟着他的脖子,轉頭就咬住他肩上的布料。
“以後給你當牛做馬。”
傅衍夜喃呐着,心疼的輕吻過她的側臉。
“才不要你當牛做馬。”
她沙啞着嗓音,松開他的衣服後說道。
“那要什麼?隻要你想要,我都答應。”
傅衍夜望着她,溫風細雨般的聲音跟她講。
“我要你往後餘生,每天早上醒來都說一邊愛我,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要說。”
她嬌氣的跟他要求。
傅衍夜望着她沒說話,其實他有一陣怕自己說的太多她會膩。
都說我愛你這三個字,說多了就沒意義了,或者還會讓聽的人心煩。
“你聽到沒有?”
卓簡聽不到他回話,手握了握他的肩膀。
“為什麼是往後餘生?”
“怎麼?難道你不想?”
卓簡看他高深莫測的,不懂他在想什麼,緊張起來。
他不會是打算年紀大了就跟他的兄弟們去周遊世界,把她丢在家裡吧?
“我不想。”
傅衍夜很笃定的說。
“......”
卓簡頓時就什麼都說不出來,隻那麼傻傻的,甚至有些恐慌的看着他。
他不打算跟她過一輩子嗎?
“我可不可以提前預約你的下一世?”
傅衍夜突然喃呐了聲。
“什麼?”
“我可不可以往後餘生,生生世世都可以每天早晚跟你互道愛意?”
“傅衍夜。”
“允許我永生永世愛你,嗯?”
他想,或者隻是幾生幾世很難滿足他。
他想,他們最好在最後哪怕是化作一陣風,也是相纏着。
“傅衍夜,你混蛋。”
卓簡忍不住又哭起來。
她差點以為他不打算要她太久。
“還記得小時候你經常摔倒是誰背你嗎?”
“是你。”
她淚汪汪的眼望着他,很快回他。
突然又靜谧起來,電影放到最精彩的,挽留的那幕,但是沒了聲音。
隻是沙發裡男人與女人額頭相抵,唇瓣貼着幾秒,随即男人性感的嗓音:“還說你沒恢複記憶?”
她笑起來,并且捧住他的臉,說一句:“我這是在學你,我親愛的衍夜哥。”
她又吻上他,一下下,霸道又強勢,并說:“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我愛你。”
“幾百年後呢?”
“還是愛你,永遠愛你。”
第1章
“陸檸,你到底認不認錯?”
陸檸的口鼻被水淹沒,嗆得喉嚨生疼。
她從瀕死中睜開眼,看見了泳池岸上的二哥陸南風,還有正抱着秦湘的四哥了陸北。
她眼底閃過一抹錯愕,這一幕好熟悉。
自己不是死了嗎?
難道重生到了三年前,秦湘正式被陸家收養成義女的這一天?
宴會上秦湘故意算計自己,讓衆人以為是她故意推秦湘落水。
四哥陸北第一個發現她們,可四哥卻隻救了秦湘,抛下了同樣不會遊泳的她在水裡掙紮。
二哥還逼問她到底認不認錯。
大有她不認錯,就不救她起來的意思。
她在水裡絕望的掙紮着,認錯求饒,懇求哥哥們救自己。
在她瀕死之際才被救了上去。
從這以後,她再也不敢惹秦湘,小心翼翼讨好家裡的哥哥們,可最後換來的是什麼?
秦湘偷了她的畢業論文成果,二哥陸南風替秦湘作證,讓她成為抄襲者被開除。
秦湘的身體不好需要換腎,三哥陸西城親自把她送到手術室,給秦湘換腎。
秦湘需要國際比賽成績鍍金,四哥陸北、五哥陸霧、六哥陸流毫不猶豫把自己踢出隊伍。
陸檸查到秦湘剽竊論文,僞造病曆的證據,拿給大哥想揭穿秦湘的真面目。
可卻惹了衆怒,沒人相信她說的話,甚至都沒仔細看證據。
大哥陸東遊,把她趕出家門去反省。
她流落街頭,身無分文吃盡了苦頭。
往事浮現,陸檸放棄掙紮,整個人直接沉到了泳池底部。
她睜大眼睛,面無表情,好像死掉了一樣。
她看着岸邊圍繞在秦湘身邊的哥哥,即便再看一次,心髒依舊傳來鑽心的疼痛。
真可笑啊。
她這個親妹妹,還比不過一個外人。
岸上的二哥陸南風一直在關注秦湘,直到耳邊沒有陸檸掙紮的聲音,這才回頭看向泳池——陸檸已經沉到了泳池底。
這一看,陸南風的臉色瞬間變白:“檸檸!”
撲通,陸南風不顧一切跳下去。
秦湘看見陸檸沉下去後,眼底閃過一抹亮色,陸檸死了才好呢。
她故作虛弱,拉着四哥陸北的衣袖,弱弱的說:“咳咳,四哥我也要去救檸姐姐,她是因為我才會掉進水裡的。”
陸北本來也很擔心,聽見這番話後,連忙安慰秦湘:“你别胡鬧,有二哥救夠了,陸檸這是自食惡果,她不會死的!”
陸北偏過頭看向泳池,眼神有些複雜。
陸檸在水裡,看着朝自己遊過來的二哥陸南風,臉上的擔心不似作假。
剛才也是他一直逼自己認錯道歉,對自己溺水掙紮冷眼旁觀。
這次,她不稀罕他來救自己。
陸檸眼底露出一抹嘲諷,轉身遊出了水面。
上輩子經過溺水事件後,二哥逼着她跟秦湘學遊泳。
她本來就留下了陰影,可為了讓二哥滿意,她拼着恐懼還是學會了遊泳,但最後二哥也隻誇了秦湘勇敢,克服了心理恐懼。
殊不知,她被故意留在水裡那一分鐘,也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
但沒人關心她怎麼樣了,陸南風的眼底隻有秦湘。
“陸檸,你又在胡鬧什麼,以為裝溺水就能抹去你剛才犯的錯?”
陸南風攔住了她的去路,總覺得陸檸好像變了不少,她什麼時候學會遊泳的?
陸檸擡頭,看着面前的二哥陸南風,以前她最喜歡二哥了。
因為大哥很嚴厲,隻有二哥對自己親近幾分。
可現在陸南風眼底隻有厭惡跟不耐煩。
秦湘柔弱的聲音傳來:“二哥,這件事不怪檸姐姐,我知道她一向不喜歡我成為陸家的人,是我太貪心了,不該妄想有家人。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嗚嗚嗚,你們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
四哥陸北擡頭怒視陸檸:“這下你滿意了!要不是她爸爸為了救你死亡,她也不會成為孤兒。當初就不應該救你這種白眼狼!還不如讓你死了!”
陸南風皺着眉頭:“檸檸,做人要有良心,我們應該把湘湘當做一家人。這是我們陸家欠她的,更是你欠她的,明白嗎?”
“二哥,像她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她要是明白的話,就不會做出推湘湘落水的事情來。秦叔救一條狗,都比救她好!”
陸檸隻覺得身處荒原,渾身都冷透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甯願自己沒被救出來。
她忍着肺部火辣辣的疼,啞着嗓子開口:“的确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因為她不會再做這樣的蠢事。
既然他們喜歡秦湘當妹妹,那她退出。
“檸檸,你真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湘湘不會遊泳,會鬧出人命的!”
陸南風很失望,還以為隻是意外,沒曾想真是陸檸故意置秦湘于死地。
陸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
這時家庭醫生趕了過來,陸北轉頭怒斥陸檸:“你最好祈禱湘湘沒什麼事情,否則等大哥回來,有你的苦頭吃。”
陸南風跟着走了幾步,回頭看見陸檸渾身濕透,小臉蒼白一片的站在原地,頓時又有些心軟了。
他開口:“你先回房間換衣服吧,宴會馬上就開始了。”
陸檸沒吱聲,很快就隻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
她一直等到他們都走了,這才彎腰劇烈咳嗽,仿佛要把肺都要咳出來一樣。
她咽下喉嚨的猩紅氣息,撐着身體回了房間。
她躺在浴缸裡,閉上眼想起上輩子自己流落街頭黑化後,想殺了秦湘。
但是失敗了。
她被大哥關進精神病院,被秦湘安排的護工折磨至死。
她捂住臉笑出聲,嗓音有些瘆人,好得很啊。
陸檸再次睜開眼時,目光冷淡無比。
陸檸換好衣服,她看着面前的卧室,還有些陌生。
上輩子,這個卧室最後也給了秦湘,她住在了秦湘的小房間。
陸檸看見桌上的全家福,一對年輕夫婦抱着一個小嬰兒,旁邊站着六個小男孩。
可惜她出生後沒多久,父母車禍意外死亡。
司機先把她救出來,在返回去救父母的時候,油箱爆炸,司機也死了。
秦湘就是司機唯一的女兒,從小體弱多病。
車禍後,大哥把秦湘接到了陸家,跟她一起養大。
自從秦湘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她最喜歡的哥哥,全部都偏向了秦湘。
“秦湘身體不好,我專門請了廚師做适合她吃的飯菜,檸檸你監督湘湘認真吃飯。”
“陸檸,湘湘也想學畫畫,反正你也學得差不多了,把老師讓給她吧。”
“陸檸,這次的比賽你退出吧,讓第二名的湘湘代表學校參賽,她準備了很久。”
“陸檸,湘湘的分數低,你跟她報同一所大學,将來也好有個照應。”
....
陸檸伸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心髒密密麻麻蔓延着疼痛。
她小口小口呼吸着,這才把疼痛咽了下去。
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跟陸家有任何的關系!
她把照片收起來,低頭開始收拾東西。
沒多久,傭人敲門:“大小姐,宴會開始了,二少讓您換好衣服下去。”
“知道了。”
陸檸打開房門,徑直朝着外面熱鬧的場地走去。
傭人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大小姐穿的什麼啊,難道是被刺激發瘋了?”
外面的宴會。
秦湘穿着白色的晚禮服,黑色長發披肩,一副清純善良的鄰家妹妹模樣。
二哥陸南風,四哥陸北站在旁邊,溫和寵溺的看着秦湘。
這一幕,怎麼看都很溫馨。
陸南風忍不住想起了陸檸,要是她能這麼乖巧懂事就好了。
這幾年,陸檸的性子越發的嚣張跋扈。
“陸檸來了!”
第1章
兒子自幼身體羸弱,他五歲生辰,我在寺廟跪了整整一日,
隻為替他求取治病的良藥和佑他平安的玉觀音。
傍晚回府,我踉跄着直奔廚房,親手為他做了一碗長壽面。
可當我端着面來到兒子的住處時,竟發現生辰宴早已開始。
桌邊坐着我的丈夫,兒子,還有丈夫的遠房表妹,陳惜惜。
他們有說有笑,竟無一人關心我的去向。
“還是惜姨好,能給我講這麼多有趣的故事,不像我娘,天天就盯着後宅女人的那些事,實在無趣。”
“幸好她不在,不然我哪能這麼輕松自在。”
“如果惜姨是我的娘親該多好啊!”
......
姜宜笑僵在院外,聽着裡面的話,隻覺如墜冰窖。
膝上被忽視已久的疼痛讓她有些顫抖,
為了趕上兒子謝明钊的生辰,她從寺廟趕回來,兩日一夜不曾歇息,
出乎意料,夫君謝允北竟是一句話都沒說,嘴角微微翹起,竟是含着幾分贊同的意味。
姜宜笑深深吸口氣,壓住心底的空蕩茫然,敲門而入。
剛才還笑着的三人氣氛一變,姜宜笑眼睜睜看着兒子嘴角垮下來,看着她不情不願地喚了一聲娘。
“回來了?”
謝允北笑意稍頓,看向她的神情微有幾分冷淡,“坐下吧。”
陳惜惜像是女主人一樣朝着她招手,出口含着幾分深意,“表嫂快坐吧,今兒可是明钊生辰,你怎麼才回來?”
姜宜笑生出些錯覺,竟覺得自己是這“一家三口”的闖入者。
她笑意有些勉強,将手中長壽面放在謝明钊桌前,“明钊,這是娘親手做的長壽面,快趁熱吃吧。”
謝明钊下意識朝着陳惜惜看一眼,才低頭,嘗了一口。
姜宜笑疲倦,看着謝明钊吃面,沉着的心稍稍一松,竟覺得這幾日以來的疲倦都稍稍消減幾分。
她曾答應過兒子,每年的生辰都會親手給他做一碗長壽面,于是今日才強忍疲倦。
盡管做完面,她已經累得站不穩。
卻不想謝明钊隻吃了一口,便不願動,看向陳惜惜,像是在等她開口。
“明钊是想嘗嘗我給你做的生日蛋糕嗎?”
陳惜惜笑了笑,朝僵住的姜宜笑隐晦掃了一眼,對着丫鬟道:“快去将蛋糕端上來。”
生日蛋糕是什麼?
陳惜惜來府上之後,搗鼓出不少姜宜笑聞所未聞的物件,讓謝明钊恨不得日日纏着她。
姜宜笑不由得朝着陳惜惜的丫鬟手中看去,見她端着一個淺黃色的圓形物件,上面還擺着些水果,是她從沒見過的。
謝明钊驚喜地直拍手,“謝謝惜姨,我昨夜聽你說要給我做好吃的,盼了我一整天呢!”
姜宜笑眼睜睜看着剛才吃面時候不情不願的謝明钊瞬間像是變了個人,大口大口吃着陳惜惜做的蛋糕。
“辛苦你了。”謝允北開口,對陳惜惜溫柔道:“明钊總是讓你費心。”
陳惜惜搖搖頭,“我最喜歡明钊了,若是他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話音剛落,院裡的人全都僵住。
謝明钊像是驚喜,謝允北像是沉思,姜宜笑看着幾人面上神情,再也維持不住面上鎮定。
她藏在袖中的手攥緊,指節發白,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又酸又澀,讓她說不出話。
陳惜惜得意地朝着她看一眼,像是轉移話題般對着謝明钊道:“明钊戴的這個平安扣可真好看。”
“惜姨喜歡?”
謝明钊毫不猶豫将平安扣解開,遞給她,“那我就送給你。”
姜宜笑當即擰眉道:
“安安,這是外祖父送你的,你換一個送吧。”
安安是謝明钊的小名,可自陳惜惜來後,他忽然嫌這名字女氣,姜宜笑已經許久沒叫過。
“娘!
謝明钊面上過意不去,“不過是個平安扣,惜姨喜歡,那我送她不行嗎?”
姜宜笑心一顫,下意識就轉頭看向夫君謝允北。
他知道的,她說過很多次,她父親去世前親手為疼愛的外孫做了這個平安扣。
于她而言,千金不換。
謝允北和她對視,卻像是不記得這件事一般,“原先明钊外祖父送他這麼多物件,不缺這麼一件。”
姜宜笑的心頓時沉到最低處,垂在兩側的手微微顫抖。
這怎麼能一樣!
“是,這玉我不能收。”
陳惜惜忽地開口,打破幾人間的僵冷,笑着道:“明钊你收回去吧,明日/你來我這兒,喜歡什麼随意挑。”
“娘!”
謝明钊臉色漲紅,“娘果然是商女出身,事事算計,就喜歡斤斤計較!”
姜宜笑被這句話刺得維持不住面上笑意,臉色淡下來。
陳惜惜将玉遞過去,姜宜笑沉默着去接,卻不想謝明钊忽地起身狠狠打在她的手上。
“叮——”
平安扣落地,頓時碎成兩半。
大腦一片空白,姜宜笑感覺自己的心也随着這玉一起碎了。
謝明钊一驚,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眼睛一紅,“這,我隻是不想娘将它收回去。”
眼看着謝明钊就要哭出聲,姜宜笑對上他眼底的慌亂,這幾日積累的疲倦猶如潮水般湧上,瞬間便讓她心生麻木。
謝明钊不能哭,他身子不好,今日又在院裡坐了這麼久,吹了風,一哭明日怕是要難受。
姜宜笑強忍着淚意将口中責怪咽下,
她蹲下身将碎成兩半的平安扣拾起,起身時卻對上陳惜惜眼底的得意,心神一晃。
其實這已不是第一次。
她忽然意識到,自陳惜惜來謝家這一年,這樣的事情似乎已經發生了許多次。
在謝明钊這裡,自己從最親最好的娘親漸漸變成了什麼都不如陳惜惜的娘,甚至他半年前從她院中搬出去,住進陳惜惜隔壁的院子。
夫君謝允北因着陳惜惜家道中落,對她百般容忍,雖不曾有明面上的越矩,卻也開始心神遊離。
姜宜笑這一年習慣了失望,可在站起身那一刻,還是心口一疼。
院内亂作一團,
陳惜惜哄着紅了眼的謝明钊,謝允北擰眉,低低安慰孩子兩句,就朝着她冷聲道:
“今日是他生辰,你和孩子計較什麼!”
姜宜笑疼得險些站不住身,近乎狼狽地将春杏手中的玉觀音接過,遞給謝明钊,
“明钊,娘這次去,帶回能讓你身子痊愈的藥,還有大師親手開光的玉如意作為你的生辰禮。”
謝明钊還在氣頭上,見狀直接将裝着玉觀音的盒子丢給姜宜笑,冷嗤道:“娘現在又來裝大度!我才不要收娘的東西!”
姜宜笑苦澀地扯扯嘴角,将盒子遞給伺候謝明钊的丫鬟,疲倦地離開。
她今日似乎第一次看清些什麼。
謝家有她的夫君,
有她險些丢掉性命生下來的兒子,
可......謝家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就連剛來一年的陳惜惜,都比她更像是他們的家人。
眼淚猝不及防地滑落,姜宜笑覺得這一年的堅持就像是笑話。
第1章
霍西妄和白月光又一次登上熱搜時,南梨正在津市會所和富太太們打牌。
她手氣不錯,連赢了幾把。
連帶着這種晦氣事都沒往心裡去,直到快散場時,她收到了短信。
“今晚過來嗎?”
南梨有些心猿意馬。
霍西妄和别的女人鬧上熱搜,以至于人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她當然不介意給他也戴上一頂綠帽子。
心情愉快地結了賬,南梨打車回了梨苑。
今晚的徐宴有些不知節制。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停了下來。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透着幾分意猶未盡。
光影下,南梨紅唇黑發,膚白如雪,整個人透着些媚态叢生的豔麗,美得近乎帶着蠱惑與撩撥的意味。
“姐姐”
他似笑非笑地湊過來,聲音懶洋洋的,卻低啞暧昧。
南梨被他這聲姐姐叫得面上一熱。
她慵懶地靠在床頭,眉眼間是餍足,紅唇翹了翹。
不得不承認,兩人在床上足夠合拍。
南梨一度被眼前的男狐狸精勾得有些食髓知味。
徐宴卻輕笑了聲,湊到她耳邊:“那我什麼時候能轉正?”
南梨笑笑,沒應他。
男人嘛,永遠是下一個更好
當年,她嫁給霍西妄時,何嘗不是懷着滿腔愛意和期許,最終卻獨守三年空房,霍西妄連碰都沒碰過她。
她這個霍太太,也成了豪門圈子的笑話。
徐宴也沒再追問,隻眼底掠過一絲深意。
隔天。
徐宴有事早早離開了,閨蜜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寶,你什麼時候回來?你還不知道吧,馮書書亡夫頭七沒過,她就有孩子了,據說是霍西妄的。”
怪不得。
南梨怔了下,才反應過來。
怪不得昨天霍西妄深夜送她去醫院的消息上了熱搜。
原來是有了孩子。
馮書書就是霍西妄的白月光。
當年,馮書書的繼母逼着馮書書所嫁非人,霍西妄也不情不願遵從婚約娶了她。
領證之後,她因為霍西妄一句照顧婆婆,被發落送去津市照顧霍夫人,代替霍西妄成了孝子賢孫。
霍西妄卻一直暗暗守護着馮書書。
如今,馮書書竟然在前夫頭七剛過的情況下懷孕了。
南梨隻覺得自己頭頂上的綠色越來越深了......
她和霍西妄分居三年,感情早就被消磨得差不多。
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霍西妄給她塞一個私生子。
果不其然,霍家也炸翻了。
霍老爺子給南梨發了條短信,讓她趕回安市。
南梨捏緊手機,淡淡道:“我馬上回去。”
走之前,南梨處理了在津市的相關事宜,腦海裡卻忽地閃過徐宴。
她和徐宴這段時間也算愉快。
南梨把名下的房子留給了他,她走得匆忙,沒親自和徐宴提分手。
隻給他發了條分手短信。
南梨心裡其實有些遺憾的。
難得遇到個和她合拍的,更何況,徐晏就算是小白臉,也是極品了。
包養徐晏這位大學生純屬意外,三個月前,她吃了點髒東西,恰巧撞見徐宴。
隻是,她要回安市去做她的霍太太了。
玩玩而已,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南梨飛往安市的同時,會所的包廂内。
徐宴正靠在包廂裡,漫不經心地點着煙,一旁男人笑嘻嘻的聲音響起。
“哥,我特意讓人從法國運來的玫瑰,再加上那枚價值兩億的鑽戒,咱嫂子肯定喜歡,你求婚一定能成功。”
徐晏身邊的人都知道,這位爺有個地下女友,藏了挺久。
寶貝得厲害,也挺神秘。
甚至連家長都沒見過,他就起了求婚的心思。
那可是未來的秦夫人。
徐宴狹長的黑眸底掠過一絲笑意。
和南梨在一起,他先走腎再走心,南梨一直以為他隻是勤工儉學的男大。
離回帝都的日子越來越近,徐晏并不打算繼續讓南梨養着他這個小白臉。
南梨看上去散漫、沒心沒肺,卻厭惡别人欺瞞。
他籌劃許久,然而,就在這時。
一條短信蹦了出來。
“分手吧,我要回安市了。”
“房子我已經讓律師過戶給你,就算我們的分手費。”
分手?
徐晏捏着戒指盒,神色一瞬間要多冷有多冷。
一旁的男人還不知死活,嬉皮笑臉地湊上來:“哥,是嫂子發來的短信嗎?嫂子可真舍不得你,要是知道你打算求婚,心裡沒準多高興......”
徐宴的臉色更難看了。
求婚?
他被甩了!
徐晏半眯着眼,吐出句:“給我訂一張去安市的機票。”
南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三年沒回安市,南梨再回到霍家時,頗有幾分恍如隔世之感。
當年,她和霍西妄也算青梅竹馬。
隻可惜,終究走到了相看兩厭。
她正想着,卻沒成想,剛到霍家就見到了久違的便宜老公。
南梨有一瞬的恍惚。
男人和三年前别無二緻,西裝革履,斯文冷漠,俊美淡漠得有些不近人情。
南梨招招手,笑嘻嘻的,還挺嬌嗔:“老公,我回來了。見到我高不高興?”
霍西妄臉色一下冷了下來,他皺着眉:“你怎麼回來了?”
南梨挑挑眉,還沒說話。
身後,霍老爺子嚴肅的聲音響起:“是我讓梨梨回來的。”
霍老爺子走到兩人面前,語重心長道:“當年你和南梨結婚後,你讓南梨去照顧你媽,我也同意了。你媽媽現在身體也好轉了,你也是時候和南梨要一個孩子。夫妻總這麼分居,像什麼樣子?!”
老爺子說完,霍西妄卻黑着一張臉。
他目光掠過南梨,透着幾分厭惡:“是南梨跟您提的吧?她想都别想,我才不會和她生孩子,再說,爺爺要是想要孩子,書書她......”
“住嘴!”
沒等霍西妄說完,老爺子用拐杖重重捶地,冷冷道:“你想都别提,外頭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貨色,别想進我們霍家的門!”
南梨聞言,卻耷拉着眉眼。
看來,是真的。
霍西妄還真和馮書書有了孩子啊。
她正想着,霍西妄卻冷冰冰撂下話:“您既然不想認書書的孩子,我也不會跟南梨這種女人生孩子,當年死纏爛打嫁進霍家門,現在還想威脅我?她做夢!”
霍西妄摔門而去。
第1章
許家。
許庭國坐在沙發上,把一張銀行卡推到了南栀的跟前。
“回了沈家,就别和我們聯系了。”
“這張卡你拿着,裡面是二十萬,算是爸爸媽媽養了你那麼多年,對你的最後情誼。”
“南栀,别怪爸媽,瑤瑤她這些年在外面吃了太多苦,你占了她二十年的人生,享受了屬于她二十年的榮華富貴,我們不能讓你留下來,再刺激瑤瑤了。”
......
一個月前,許家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許瑤瑤,做了親子鑒定後,就決定要把南栀趕出去了。
可到底是養了二十年的女兒,許庭國内心有些不忍,于是決定拿出二十萬,給南栀。
南栀神色平靜,她隻帶了個背包,裡面裝着她自己的東西,屬于許家的,她一樣沒帶。
“謝謝許先生,不用了。”
“許家養我二十年,我從前為許夫人輸了上百次血,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祝許先生一家三口,以後幸福美滿。”
南栀說完站起身,頭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南栀的背影,許庭國眼底浮現出愧疚,更是想到了這些年發生的一切......
從南栀第一次給馮雅丹輸血的時候,許庭國就知道南栀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了。
那個時候起,許庭國就和馮雅丹在暗中尋找自己的親生女兒,但也繼續養着南栀。
一方面,是養了好幾年确實有感情舍不得;另一方面,那會馮雅丹的身體不好,需要定期輸血。
醫院的血雖然經過層層檢測,可馮雅丹還是擔心不夠幹淨,萬一染上什麼病,就不好了。
于是就好好養着南栀,讓她定期給馮雅丹輸血,算是回報許家的養育之恩。
這一輸,就是多年,前前後後加起來,上千次隻多不少。
可以說,南栀從小到大,都算是馮雅丹的活血包。
後來馮雅丹身體調養好了,不再需要輸血了,他們也正好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親生女兒許瑤瑤,被當時醫院的助産護士偷出去賣了幾千塊,後面買回許瑤瑤的那戶人家,把許瑤瑤養到三歲後,自己生下了兒子,于是嫌棄許瑤瑤是個女兒,又把她給賣掉了。
許瑤瑤就這麼被賣來賣去,經曆了好些戶人家,受了很多虐待,也吃了很多苦。
在得知自己本該是千金小姐,錦衣玉食父母疼愛着長大後,直接就崩潰了。
她哭着鬧着,絕不想在家裡看到那個占了自己二十年真千金身份的假千金。
許瑤瑤更是放話,許家有南栀沒她,有她沒南栀。
憑什麼她代替南栀吃了那麼多的苦,到了最後,回到家還要日日夜夜看着霸占了自己真千金身份的冒牌貨。
許庭國和馮雅丹心疼自己的親生女兒,于是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養育了二十年的南栀。
就連名字,也在許瑤瑤回家之前,迅速的去掉了許這個姓。
本來許庭國還以為南栀會大吵大鬧着不願意離開,畢竟許瑤瑤找了回來,但是南栀的親生父母,卻還是沒有任何下落。
許庭國已經在尋親網上發了消息,填了南栀的信息和電話,如果南栀的親生父母也在找她的話,應該會聯系她。
但許庭國又擔心,如果說南栀的親生父母沒找她,她不肯離開,所以就謊稱,她的親生父親姓沈,是A城的沈家。
可沒想到,南栀不但不拿銀行卡,還走的幹脆利落。
至于尋親網上,以後有沒有人聯系南栀,就看她的造化了。
......
南栀出了許家别墅,正朝着别墅大門走去,就見大門緩緩打開,一輛黑色的賓利開了進來。
南栀身體退到路旁,安靜等着車子開過去。
可車子到她跟前後,速度就慢了下來,最後直接停下。
車窗落下,露出了許瑤瑤那張黢黑而又刻薄的臉。
南栀平靜的站着,目光和許瑤瑤對上。
平心而論,許瑤瑤長相不差,隻是這些年大概是過的真的苦,導緻她面相刻薄,充滿了怨氣。
許瑤瑤推開車門下了車,上下打量着南栀,南栀穿着一件黑色沖鋒衣,下身牛仔褲,一雙白色的運動鞋,背着個雙肩包,長發被紮成馬尾,素顔,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正冷冷清清的看着她。
明明隻是簡簡單單的打扮,身上沒有一件奢侈品,可就是被南栀穿出了高檔貨的感覺。
巴掌大的臉上五官精緻明豔,沒化妝也漂亮到令人驚豔,隻不過一雙桃花眼冷冷清清,又平添了幾分清冷和高不可攀的疏離。
最主要的,是南栀皮膚極為白皙幹淨,完全沒有一絲瑕疵,随随便便一站,就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再看許瑤瑤,身上穿着馮雅丹剛剛為她購買的全身奢侈品衣服,手裡拿的,也是香家的最新款包包,頭發和臉部明顯去做過護理,但一時半會兒的,還養不回來。
許庭國和馮雅丹生的都不難看,相反兩人都長的不錯,身為他們的親生女兒,許瑤瑤的五官自然也不會太差。
但,許瑤瑤的眼神太過刻薄,嫉妒寫在眼裡臉上,本就黢黑的面容上,更是讓她多了幾分狠厲。
如此一對比,一個像是惡毒的黑皇後,一個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白公主。
單單是膚色不一樣,就讓許瑤瑤大怒嫉妒,更别提這些年,兩人所接受的教育不同。
“把你包裡的東西倒出來。”許瑤瑤高高在上頤指氣使,“你要是敢帶走許家的任何一樣東西,你就死定了。”
“下賤的小偷,偷了我的人生,别妄想再偷許家的東西。”
南栀淡淡的睨了一眼許瑤瑤,并未搭理她,直接背着自己的包就走。
“你站住。”
許瑤瑤伸手去拽,就把南栀的包給拽開,接着拉鍊被拉開,裡面的東西嘩啦啦散落一地。
許瑤瑤在看清裡面的一樣東西後,立刻就炸毛了。
“賤人,你拿了顧家給我的訂婚戒指。”
南栀挑了下眉頭,背包裡面,不知道何時多了一件不屬于她的東西。
顧家大少爺——顧南風給她的訂婚戒指。
許顧兩家,從小就定下了婚約,所以一到十八歲,顧南風就上門提親,送了南栀這一枚訂婚戒指。
隻等到南栀年滿二十歲,達到法定的結婚年齡,兩人就領證,舉辦婚禮。
如今距離南栀二十歲生日,還有三個月,許瑤瑤這個真千金回來了,那麼婚約自然是屬于她的。
南栀确定自己離開的時候,沒有帶上這枚戒指,所以,許家有人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