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牧娜皺着眉說,“子玉這孩子心氣兒高,又好面子,不然也不會有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回來這麼久了,對她不在那段時間,在子玉身上發生的事,已經是了解得十分透徹了。
她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是因為心氣兒高,好面子,不想被人看笑話造成的。
“這要嫁的對象出身太低,她怕是甯願不嫁,也不想要嫁了被人笑話。”
李氏說:“這孩子還是得好好勸勸,反正也不能由着她想如何就如何。一個姑娘嫁,不嫁人怎麼成嗎?”
“是啊......”
李氏在将軍府吃了中午飯,下午便坐着馬車回去了。
夜裡睡覺的時候牧娜跟宋恒說了徐正喜歡子玉的事,宋恒也在想,子玉被徐正救了,這心意上會不會有什麼轉變。
便說:“還是要看子玉的意願。”
“看她的意願,看她的意願。”牧娜語氣有些急,“要是都看她的意願,那她就隻能在家裡待一輩子了。”
宋恒毫不在意地道:“在家待一輩子又如何,咱們家又不是養不起。”
“這是養不養得起的事嗎?”牧娜有些生氣,“子玉若是一直留在家裡,外人會怎麼看?日後子淩要成親了,這嫁進來的姑娘和人家的人家會怎麼看?”
“子玉現在是年輕,自然是說得出,一輩子不嫁人這種話來。”
“等她再大些,身邊的人都有了家庭和孩子,她自己就一個人,她就會覺得孤單了。到時候怕是又會怨咱們做父母的沒給她操持,沒替她着想了。”
這人啊,等到年紀大了,老了才會知道這膝下有個孩子,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一起相伴到老的好。
“她若是不願意,我們又能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脾氣倔着呢。”當年她被周榆騙了,安安娘也不是沒有勸過她,可她聽過嗎?
反正,子玉這孩子倔,一向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牧娜看着宋恒的側臉道:“你是她爹,你也得勸勸她呀,你是一家之主,說的話有分量,她不聽我的勸,但你的勸她多少是會聽些的。”
“行吧,等什麼時候有空了,我找子玉說說。”
“睡吧。”宋恒幫妻子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三日後,宋子玉好些了,能下地了。
在床上躺了這麼久,身上的骨頭都是痛的,她也想出去走動走動,透透氣,于是便讓白芸,扶着她去花園裡轉轉。
她也沒有梳妝打扮,就讓白雲把她的一頭青絲,編成了一條辮子,垂在身前。
流了太多的血,她這身體到底還是太虛,沒走一會兒,就覺得氣虛,冒汗,渾身發軟。
白芸看出來了,指着假山旁的石凳道:“大小姐,去凳子上坐着歇歇吧。”
宋子玉點了點頭,由白芸扶着她走到假山旁的石凳上坐下。
坐下後,宋子玉從懷中掏出帕子,擦額頭上的細汗。
“大小姐,坐坐咱們就回去吧,你身體還未痊愈,還是不能走太多的路。”
“好。”宋子玉輕聲應道。
“咱們鎮國大将軍府這次又因為大小姐丢臉了。”
“是呀,現在外頭好多人都在傳,送大小姐回皇城的徐千戶是大小姐的新相好。”
對話聲自假山後響起。
宋子玉擦汗的動作一滞。
白芸眉頭皺起,想繞道假山後去說說那兩個議論主子的丫環,免得她們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來,腳剛朝前跨一步,就被一雙纖細的手擋住了。
宋子玉搖了搖頭,示意白芸不要去,她還想再聽聽,這兩個在背後議論她的丫環還能說出些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