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十來天,悠然居的生意依舊火爆,而且已經在江州城打出了名号,無人不知悠然居的點心好吃。
一襲藍色錦袍的裴銘豐,同祖父裴督學一同進去了悠然居。
“兩位客官可有位了?”男服務員笑着迎了上來。
裴銘豐搖了搖頭,問:“還有雅間兒嗎?”
“抱歉,雅間兒已經沒有了,還有一個靠窗的安靜位置。”悠然居的女客激增,這些女客們大多都是富家千金,大家小姐,故而都會選擇要雅間兒。二樓的雅間兒好些都是頭一天就被預定了。
裴督學道:“就要那個位置吧!”
“好,請随我來。”
尤鶴站在櫃台内,一眼便認出了裴督學。他以前在府學讀過書,這裴督學教導過他,也算是他的先生。
不過他沒臉往裴督學面前湊,因為這裴督學以前十分看重他,還對他充滿期待。而他呢!不但辜負了裴督學的期待,一個秀才還跑起來做了掌櫃,若是裴督學看見他這副樣子,大抵會對他十分失望吧!
裴督學和裴銘豐在服務員的指引下,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雖然茶室裡坐滿了人,但是卻并不吵鬧。中間的台子上,有穿着青色長衫,帛帶束發的俊秀琴師盤腿撫琴,加上水車轉動時發出的潺潺水聲,聽着便讓人心靜。人們在說話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的降低音量。
服務員送上茶水單和點心單,裴督學喜歡上次孫兒帶回家的水晶蝦餃,便立刻點了一份。又要了一杯孫兒說的用琉璃杯裝的奶茶,再要了一壺茉莉花茶。
裴銘豐點了三樣上次沒吃過的點心,他決定将這悠然居的點心都吃上一遍。
裴督學打量着悠然居,瞥到了挂在牆上的詩,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孫兒作的。
悠然居雖然開業十多天了,也有不少人都知道了作詩送卡的事兒,但是這被挂在悠然居中的詩,也不過五首而已。
裴督學一一看了牆上挂着的詩,看到最後一首時,略不可聞的哼了哼。
最後那一首,就是那個向他炫耀的老東西作的,也不過如此嗎?
這老東西不是旁人,正是裴督學的好友,抱山書院的祝山長。那祝山長前幾日來悠然居聽說作詩送卡的事兒,便揮筆作了一首,得了一張會員卡。然後便拿着卡,去好友面前炫耀了一番,說這卡的種種好處。
裴督學說自己孫兒也有,自己孫兒的詩也挂在了悠然居。
那祝山長道:“孫兒有那是孫兒的,自己有那才算自己的。”
裴督學瞧不慣好友那得意樣,想着自己也得有一張,免得被好友給比了下去,今日便讓孫兒陪他來悠然居了。
裴督學看完,将目光又落在了雲洛川作的詩上,道:“雲洛川比你們作的都強。”
雖然孫兒也得了會員卡,但是雲洛川這詩卻比孫兒和其他人作的詩強多了。
裴銘豐也沒有不高興,點了點頭道:“我曉得的。”
雲兄本來就比他們都要強,這是事實,他并不妒忌,反而為有一個比自己強的朋友而感到高興。
茶水和點心都上來了,裴督學看着裝奶茶的琉璃杯,眼角抽了抽。他把琉璃盞當寶貝,有人卻把琉璃杯當尋常杯子。
這琉璃盞雖然珍貴,但說到底也也不過是一個盛水盛酒的杯盞,自該物盡其用,體現它的價值。倒是他錯了,不該将家中的琉璃盞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