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号早上,惠兒和秋葉還有尤鶴便到了燕回樓準備。
燕回樓已經布置妥當,張燈結彩,布置得喜慶又熱鬧。
酒樓也在門外立了牌子,寫着沈記年終尾牙包場,今日不接外客,萬望見諒。
酒樓前的拱門上方,也挂着紅紙,上頭寫着沈記年終尾牙。
燕回樓的老客看到牌子和字,又立刻離開的,也有駐足問,縣主今日是要這這兒辦啥宴呢!
酒樓的人自然也是清楚的,便笑着說了,問話的人一聽,無不稱奇。
這個縣主,過年給員工發那麼多的年禮也就算了,還辦酒席請員工吃席,看歌舞表演,當真是大手筆。
不少來參加年終尾牙的員工,天剛亮,就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穿着最體面的衣裳往城裡走了。
進了城便問着到了燕回樓附近逛起街來,到了中午便随便找了個攤子吃了點兒,等到午時末入場。
也有人就在燕回樓外頭轉悠,沒到時間也不敢進去,惠兒讓酒樓的人搬桌子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在酒樓外徘徊的人,覺得臉熟,一問都是沈記的優秀員工,找優秀員工的名單上找到了名字,就給了竹簽讓她們先入場了。
白花穿着鵝黃色的交頸襦裙,梳着垂挂髻,帶着兩朵絹花,插着銀簪整個人看着俏麗客人,同穿着藍色長袍的白冬生一同進了燕回樓。
她還是頭一回進這樣氣派華麗的酒樓,一雙眼睛都不夠看了。
因為是同一個村兒的,白花是和白冬生一起走的,早上一起坐的大牛叔的馬車。怕車上人多物多,弄髒她們的衣裳,大牛叔拉上她們兩個就直接走了。
白冬生繃着臉,有一點點緊張,怕露怯丢人。
“來了?”秋葉見人拿着簽子進來了,便笑着打招呼。
“秋葉管事。”白冬生連忙揖手行禮,白花也連忙沖秋葉福了福。
秋葉笑着回了禮,“先找寫着你們名字的桌子坐着吧,或者在樓裡逛逛再坐。”
每張桌子上,都是立着寫着坐這一桌的人名的卡硬紙片的,男的和男的坐一桌,女的和女的坐一桌。
“好。”二人點了點頭。
二人都是被掃過盲的,自然認識自己的名字,找了一圈兒,就找到了自己坐的桌子,桌子上擺着瓜子花生,還有六盤精緻的點心,人沒齊,也還沒開宴,二人都不敢亂動,拘謹的在座位上坐着。但二人都在打量燕回樓,想把一景一物都記在心裡,回去後好講給家裡人聽。
六位女先生相邀到了燕回樓,她們本來是想着,她們這十個女先生邀着同來的,但是另外幾位女先生,不喜抛頭露面不來,所以隻有她們六個。
教騎射的女先生蕭如蘭穿着窄袖襦裙,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頭,她長相英氣,一雙眉毛濃密上揚。
她家是開镖局的,她爹不想讓她跟着家裡兄弟一樣舞刀弄棍,免得日後嫁不出去,從小就給她找了女先生教她琴棋書畫,但她天生就喜歡舞刀弄棍,也喜歡騎射,琴棋書畫雖然也學,但是卻經常跟着哥哥們偷偷學習騎射和刀法,棍法。
十四歲那年,她女扮男裝,偷偷跟着哥哥們走镖,路遇匪徒,與匪徒搏鬥時,暴露了身份,也救了哥哥們于危難,護住了镖。
但那次蕭家镖局押的镖有人也有貨,這事兒沒過多久就傳遍了整個江州城,人人都隻蕭家如蘭兇猛超男子,斬殺過匪徒,從此也無人問津。
因為麼沒有人會娶一個手上沾過人血的女子為妻。
一直蹉跎到如今,因着托镖人有忌諱,基本上都不讓女子押镖,所以她也不能像哥哥們一樣走镖。
這些年,哥哥們都娶了嫂嫂,個别嫂嫂,因為她一直被養在家裡,頗有微詞,總拿話擠兌她,她在家中住得很不舒心。
聽說縣主要修書院,招女先生,工錢開得還高,等書院建好了還管住,她覺得自己很合适,便直接去面了試,沒想到還真過了,被聘為了騎射先生。